宇宙海。
    餮布魔主的小型宇宙之外。
    白夜的一分身和少年祖神碰面。
    “深渊之主。”
    少年祖神看向白夜，面色凝重。
    “少年祖神。”白夜的声音颇为冷淡，“你约我见面，何事？”
    “我代表本源意志而来。”
    少年祖神的语气微微有些别扭：“本源意志希望你可以离开宇宙海，闯过轮回，去往轮回彼岸的世界。本源意志愿意为此付出一定的代价。”
    “离开宇宙海？去‘轮回彼岸’？”
    所谓的‘轮回彼岸’，其实就是起源大陆。
    白夜立即意识到，在自己接连突破两个阶位之后，本源意志已经没有把握再将自己扼杀在成长的过程中。
    站在本源意志的立场上而言，付出一定的代价，将白夜这个‘祸害’送走，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白夜可不想就这么轻飘飘地答应下来。
    “是的，离开宇宙海。”
    少年祖神微微点头，开口道：“以你的实力，只要稍微积累一番，闯过轮回轻而易举。轮回彼岸，才是你这等强者的舞台。”
    顿了顿，少年祖神强调道：“本源意志愿意为此付出足够的代价。同时，若是你离去之前，肯解决掉界兽，本源意志还愿意答应你一个条件。”
    “界兽？”
    白夜忍不住笑了。
    本源意志这想的未免也太好了点。
    先是想方设法，要将自己扼杀在成长过程中。
    见扼杀失败，立即来谈和。
    这还不算，还要借自己的手，帮它解决掉另一个‘天敌’？
    这算盘打的不要太响。
    “界兽，是所有生命的大敌……”少年祖神正想要解释一番‘界兽’的来历。
    白夜直接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什么是界兽。”
    “深渊之主，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本源意志的提议。”少年祖神劝说道。
    白夜沉默。
    和本源意志一定程度上‘和解’，获得足够多的好处，然后离开宇宙海，前往起源大陆，也未必不是一条路。
    毕竟，现在，乃至于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白夜都不是本源意志的对手。
    当然，本源意志本身，也无法轻易对白夜下手就是。
    在至高规则的约束下，本源意志甚至于没有主动伤害任何一个生命的能力。
    虽说在之前的数次战斗中，本源意志表现出一定程度上扭曲至高规则的能力，但不用想也知道，这必然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白夜猜测，本源意志若是想要亲手对付自己，恐怕付出的代价足以令它彻底殒落。
    这是本源意志所不愿意的。
    单单靠它手下的祖神教强者，也奈何不了白夜。
    而白夜想灭杀本源意志，难度同样极大。
    现在的情况是，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
    但本源意志掌握着‘掀桌子’的手段，这也让白夜颇为顾忌。
    若是能够和本源意志达成一致，倒也不失为一个选择。
    反正，协议这东西，就是一张废纸。
    等到自己有足够强大的实力的时候，完全可以撕毁协议嘛。
    就算是利用各种手段约束，只要有足够强大的实力，也是可以破解的。
    譬如灵魂誓言、规则见证等等，只要实力达到足够高的层次，都是可以规避的。
    当然，可以预见的是，若是真的和本源意志达成一致，未来相当漫长的时间里，白夜都没办法毁约。
    也就不能无缘无故再和本源意志为敌。
    好处是，能够从本源意志手中得到一笔数额不菲的资源作为‘补偿’。
    至于坏处，就是必须在规定的期限内离开宇宙海，前往起源大陆。
    等到白夜离开之后，宇宙海这边，无论是人类族群也好，还是其他的局势发展变化，白夜都无法再插手。
    若是人类族群这边出了什么变故，白夜想帮忙都没法帮。
    “至少不能立即答应。”
    白夜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念头。
    但彻底拒绝，也不太合适。
    白夜有点忌惮本源意志掀桌子。
    思索片刻，白夜开口道：“我现在并无把握闯过轮回。”
    这既是借口，也是事实。
    按照白夜的了解，只有突破‘虚空真神’，才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闯过轮回。
    但这里的‘虚空真神’，是指战力，还是指等级，白夜却不太清楚。
    若是前者，难度自然低。
    但若是后者，白夜现在才宇宙之主，离虚空真神还差足足两个大境界呢。
    何况，即便是虚空真神战力，白夜也不敢确定自己是否达到。
    在突破之后，单单只凭借强大到极点的灵魂、神体，一般的真神，都不是白夜的对手。
    甚至于，白夜估计，当初威压整个宇宙海的原祖，在战力上也未必比得上现在的自己。
    但虚空真神，白夜却是不敢肯定。
    毕竟，修炼之道，越是往后，每一个境界之间的差距就越大。
    闯轮回这种事，自然是要有足够的把握，白夜才会去尝试。
    “只要阁下愿意与本源意志达成约定，在至高规则的见证下立下契约，什么时候去闯轮回，自然由阁下做主。”
    少年祖神这番说辞显然早有准备。
    或者说，本源意志早有准备。
    至高规则见证，这约束力是很强的。
    违背契约的代价，绝对极为可怕。
    只要能够在至高规则的见证下订立契约，本源意志自然不必担心白夜翻脸。
    到时候，白夜想什么时候去闯轮回，自然也就没那么重要了，迟一点也无所谓。
    “本源意志愿意付出什么代价？”白夜忽然想听听本源意志的报价。
    “若是阁下仅仅只是离开宇宙海，前往起源大陆。本源意志愿意承担阁下突破到真神之上的所有资源，外加一整套超越至强至宝的宝物。”
    少年祖神没有丝毫迟疑，直接报出本源意志的条件：“若是阁下愿意消灭界兽，本源意志愿意为阁下提供一件媲美‘星辰塔’的超级至宝。”
    “媲美星辰塔？”白夜瞪大眼睛。
    星辰塔，在宇宙海的判定当中，也算是‘至强至宝’。
    但实际上，这可是足以让神王当做主兵器的至宝。
    若是按照起源大陆的划分，应该属于‘神王至宝’这一级别。
    可以说，原著中的‘晋之世界’，整个世界加起来，价值恐怕都比不上星辰塔。
    包括晋之世界当中大量的宝物、资源、传承、兵力，乃至于晋之世界本身。
    当然，这里是指原著中出现过的部分。
    按照白夜的猜测，晋之神王陨落之前，应该是将自己的核心至宝留在了晋之世界，以期待转世复活之后重新取回自己的宝物。
    而这等机密，晋之神王留在晋之世界内的‘意识’自然不会告诉罗峰。
    这样算来，晋之世界内，其实多半是有一件甚至更多件不比星辰塔差的宝物的。
    不知道，本源意志承诺的‘神王至宝’，是不是晋之世界里的那件？
    不过，即便是神王至宝的诱惑力足够强，白夜还是忍住了冲动。
    沉默了几秒钟，白夜开口道：“这件事，我需要考虑一番。”
    “这是应该的。”
    少年祖神取出一块令牌递给白夜，继续说道：“这枚令牌，只要在宇宙海内，哪怕是三大绝地最深处的险地，也可以随时联系到我。希望能得到阁下的好消息。”
    少年祖神的态度微微有些别扭，带着一丝恭敬，但却又有种放不下身段的感觉。
    就像是被人严令要对白夜恭敬，但心底死活不愿意的那种别扭感。
    很显然，是他背后的本源意志要求他这么做的。
    “无论结果如何，我有了决定之后，都会告诉你一声。”
    白夜毫无诚意地说了一句。
    这话也就随便说说而已，白夜压根没认真。
    有了决定之后，若是和本源意志和解，自然是要联系少年祖神。
    但若是拒绝对方的要求，白夜自然不会和少年祖神再联系。
    随手收起令牌，白夜看向少年祖神，开口道：“即便我答应本源意志的要求，但条件方面，还要重新再谈。你们的诚意，不够。”
    少年祖神抬头看向白夜。
    白夜就这么和少年祖神对视着。
    片刻之后，少年祖神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会转告本源意志。若是阁下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出。”
    “之后再谈吧。”白夜没有立即提出自己的要求，只是说道：“等我先考虑清楚再说。”
    “也好。”
    少年祖神见状，知道这一次见面已经无法达成更多的目的，于是立即提出告辞：“那么我就先离开了。还请阁下尽快做决定，不要让本源意志等待太久。”
    “这么大的事，总要考虑清楚。”
    白夜摇了摇头。
    少年祖神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离开。
    却不是返回原始宇宙，而是朝着宇宙海更深处的方向而去。
    “宇宙海深处？”
    白夜注意到少年祖神离去的方向，不由皱眉：“祖神教在宇宙海深处还有地盘？还是说故布疑阵？”
    思索了片刻，没有得到答案，白夜也没在意。
    拿出少年祖神留下的令牌仔细观察了一番，没察觉到有什么隐藏的‘陷阱’一类，就是一普通的传讯令牌。
    但白夜还是很小心地将令牌收了起来。
    “保险起见，这个分身还是单独在外边吧。嗯……就去黑纹石柱区域呆着。”
    白夜做出决定，让分身前往宇宙舟。
    一个普通的修炼分身，重要性不算高，就算损失了，白夜也不会太过心疼。
    何况，以白夜现在的实力，哪怕只是一个万倍基因的修炼分身，战力也要强于绝大多数的宇宙之主。
    不去一些特殊的危险之地，是没那么容易陨落的。
    ……
    餮布魔主的小型宇宙内。
    白夜的本体接收完分身传递来的信息，睁开眼，自言自语道：“本源意志想谈和？倒是有点意思……”
    “起源大陆无尽岁月，流落到宇宙海的强者、宝物，不知道有多少。虽说宇宙海有‘三千维度’之说，但单单只是这一维度的宇宙海，恐怕就有大量的宝物和强者尸骨。”
    “这些，恐怕都在本源意志手中。”
    “若是真的和谈，至少也要敲一笔足够珍贵的好处出来。”
    “至少，也得是晋之世界、宇宙舟这一级别的！”
    白夜思索了片刻，又抬起头，看向原始宇宙的方向，摇了摇头，低声道：“不过，现在倒是不急。时间，是站在我这边的。还是先继续提升实力。有足够的实力，才有底气。”
    对于现在的白夜而言，提升实力的方向主要有两个。
    一是继续参悟系统传承。
    在两次大境界的突破之后，白夜的灵魂得到两次蜕变。
    再加上灵魂层次十万倍，又是一次不亚于大境界突破的蜕变。
    三次蜕变之后，之前白夜参悟起来感觉晦涩难懂的高深传承，现在修炼起来都轻松了许多。
    只要花费足够多的时间、精力，在法则、规则上，是有很大的进步空间的。
    另一方面，就是扩张深渊世界本身了。
    深渊世界的规模越大，提供给白夜的加持、增幅就越强。
    同时，单独某一层深渊的强化，还能增强该层深渊大领主、小领主的实力。
    也算是提升白夜麾下的战力了。
    而有着手下这些宇宙最强者的小型宇宙，至少在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白夜不需要和任何势力发生冲突，就有足够的资源来供应深渊世界的扩张。
    至少在现在这个阶段，白夜是不希望有任何预料之外的事情出现。
    最好能专注于自身实力的提升，不要有任何的节外生枝。
    “不过，本源意志是真的想要谈和，还是以谈和为幌子，降低我的戒备，暗中策划什么大事，也不好说。”
    白夜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还是得防备着点，保险起见，除了一些在外活动的普通分身之外，我本体和重要的分身，就不要轻易外出了。”
    “还有虫族女皇、狱族魔祖他们，最好都呆在那几个小型宇宙中，安心搜刮资源，不要去宇宙海闯荡。”
    “对了，族群那边也得通知一声。”
    白夜心念一动，意识沟通留在混沌城的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