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656-4-20 沃杜布 安东尼奥
作者:Trevo   未知之书:陌生人的故事最新章节     
    (.)未知页码纳梅拉

    说到纳梅拉,我不得不插一段话,希望你不要介意,该区域位于奥斯特和兰弗之间,据说那里被列为拥有者的禁地,生活在那里的宣称自己知道教会的把戏,它们坚信能够展现给一个真实的世界。混乱和秩序同时出现于那片土地,一方面存在法律和道德准则,一方面却又成为罪犯们的狂欢之地。教会曾经多次展开清剿行动,损失不少人手,却没有得到期望的结果,反而使得生活在“夹缝中”的异端们积累了丰富的经验。这些迹象都表明它们的行动是团体性的,而七教会也知道这一点。它们很明白行一些不干不净的事情之后逃离的方法。它们的生存方式就是蜗居于那块,被称为莫多斯城(modos),小小的地区。它们从未有过扩张“领土”的想法,而在外部活动时会表现得格外小心,只要嗅到一丁点危险的信号,自然会消失得不留踪迹。除非有特殊的原因,它们才会表现得反常。

    (.)未知页码猫对安东尼奥的恶意

    我知道有很多人想问我,事情进展到现在,安东尼奥究竟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这种无聊的问题,我对它半分兴趣都没有,如果你们向我臣服,我倒是可以......首先,你们得发挥人类愚蠢的想象力,猜测一番泄露真正神谕后能招来的灾祸,这样才能理解,安东尼奥有意“创作”一个错误的句子,在于他知道必然无法避开麻烦,但同时,我也不认为这个自私自利的人对悲剧英雄角色有任何偏爱,或者说,目的很明确,就是让尽可能多的人都误认为神谕出现了。那末,结果是显而易见的......蠢驴!沃杜布不过是个偏僻的乡下,我问你们,除了安东尼奥,其他人怎么能分辨译文的真假。

    (1.5.1)656-4-20沃杜布安东尼奥

    似乎世界的一切都基于愿望才发生的,或者说,换一个贬义词——欲望。动物的,人类的,甚至神的,欲望像一口枯井,不能被水填满,它催促世界把水注入,使一切发生,又因为不能被注满而贪求更多的水,促使之后的一切继续发生。更不用说,那些绝对对立的生物或者群体,水井的拥有者,即便使用道德和功利的砝码平衡天平,其结局也不外乎是寻求消灭另一方。

    道德和功利似乎是两条最宽敞的大路,行在小道上的动物总得主动或者被动地在两者选择,好比它们不可以是高兴又是悲伤的,如果非得说悲喜交加,那样的状态在高兴和悲伤之外延续。正如没有谁可以用民俗乐伴奏宫廷舞,否则会是一种不和谐,然而事实上,不和谐的时间总是最长的。

    这段话是沃杜布最真实的写照了。

    夕阳沉入大海,清冷的四月风透过窗向房内袭来。安东尼奥坐在椅子上,时间在他身旁飞驰而过,这也说的过去,在不停的变幻里也有永恒的不变。至于,与简妮特达成的交易,他没有得意或者不满,但他真正的目的还没达到。

    对于乔治阅读信的反应,即便是可预料的,安东尼奥也没有过多的感受,警长对职责的那份精神必须成为计划的一部分。他并没明确指出乔治和迪肯的身世,但正是这份暗语使乔治举棋不定。对这个警长,安东尼奥抱有很大的期望,如果乔治依然没有变化,结局恐怕只会令人失望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特别多的压力和焦虑,因为那庞大的计划一直锁定在他的脑海里。

    学者起身向窗外望去,不知道在盘算什么。曲曲折折的石板路上脚步声越来越少,商贩收拾着摊铺,不远处的池子有几个沃杜布人在取水。他抬起头,晨星和若隐若现的月亮挂在天穹。

    安东尼奥觉得时间已经到了,有人不相信机缘巧合这样的说法,不相信事情发生与否并不能通过时间顺序找到之间的相关性,其实他也对此不尽然,当然,他也不会承认,不同于骑墙派,在无关痛痒的地方,他必须倍加谨慎,那是行事准则。他对周围的一切都很敏感,这种情况下,甚至准确地记得清楚物件的摆放位置。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在任何一个时候,他去记忆里找一找东西被放在哪就一定能找到。他摸索着,把翠绿的牌从杂物里拽出来,揣进兜。

    学者不顾苏伯塔是否能听懂人类的语言,简单地向它嘱咐了几句话。眯着眼的猫伸了个懒腰,心不在焉地听着,直到讨厌的家伙整理大衣领口,将一张字条放在桌上,熄了灯,离开小屋。

    沃杜布入夜了。阿耳忒弥斯(artemis)自在地驾驭荧光闪闪的月亮车奔驰在天心,从天上降下沉睡魔咒,它毫无阻碍地闯过门缝、窗沿,攀上等待入睡者的床铺。街道上空无一人,安东尼奥穿过一个街区来到中心道。他现在可以看到沃杜布城墙的边界和西北城门。

    尽管这条道路是内城最宽敞的地方,从西北城门通向码头区,但在圣波列兹节那一天,狂欢的人群能让大家看不到空地。在路两边,安东尼奥可以看到燃起炊烟的石屋,它们都算不上高建筑物,往北边一望,看到布占卡山和绿绿葱葱的橡树林。继续向前,穿过石拱门,还有两个街区的路程,那里是沃杜布的权力所在地——圣波拉修斯教堂。

    圣光教会的教堂是沃杜布最有艺术性的建筑,这不是单方面的独断,任何居民都会赞同,兴许还能讲解每一块石料的过往。从空中往下俯视这个建筑,它的轴线是东西朝向,平面呈十字结构,而从另一视角看,强烈的延伸感就集中体现于中央圆顶。

    七阶石梯确立自身不寻常的地位。三扇厚重的黑漆大门、四个一致的列柱令人心生敬畏,柱式保留粗壮的风格,但却扬弃了其中的原始。在它们下方,承载圣贤名号的脚座将它们与地面分离,而其中部的柱身高大庄重,有多个凹槽,历史学者曾经还细数过它们具体的数字,但发现每个凹槽基本是均匀的,之后他就放弃了。

    在它们上方,涡卷装饰向下攀着柱头,有一种古典且简洁的美感。至于杰作,应当属于外墙的花纹浮雕像面纱。它们在忽明忽暗的月光下隐约可见,二层有一扇圆拱方形阔落的玫瑰窗,上方的弧拱刻着七教会深奥的智慧,那句话是独有的:“教会之外没有救赎(traecclesiamnullasalus)”。

    这句古代语的神秘性对许多人来说,好似令人迷醉的苹果酒,安东尼奥却不以为然,因为(部分文字缺失)。窗子两侧和一层的风格一样,却是小一些的同种立柱结构。那些研究诗学的大师们会毫不吝啬地称赞这种写作手法的应用,它名叫反复。顶部与下层略有不同的地方是在建造时添加了小尖塔顶,太阳模样的小型石刻占据两翼顶的尖部,而位居中央是个十字。

    门前自然有守卫神圣的人,是两位卫兵,身材高大,护甲、长靴和手套都是黑的,腰间佩了长剑,这些武器和装备是最标准的配置,不像城门口的些个家伙,喜欢近乎拖地的披风。要说有什么看法,安东尼奥曾经和克莱门特牧师讨论过,历史学者说他觉得教堂的守卫冷冰冰的,不好亲近;克莱门特却说,其实不然,如果外乡人向他们问路,他们绝对不会一言不发,而不该把一系列的印象片面地解读为权威和庄严。

    然后他们还聊到了美学在艺术品和建筑物的体现,“你喜欢白天的教堂,还是夜晚的?”牧师问。克莱门特坚持认为夜间的教堂,相比比白天时,毫无余留地使一切颜色生动起来。安东尼奥却回答到,“我喜欢独特的神秘性”,也避开了两难的回答。也许你不理解,要明白这一点,得推开这扇门。

    圣波拉修斯教堂。

    星光透过上方两侧天窗,中殿与侧廊以梁柱形成分界,两部对称的结构是这建筑的主体。在右侧第二排柱子的底座,不知谁刻了一句话:凡劳苦担重担的人,可以到我这里来,我就使你们得安息。往前一些,是个十字结构纵横轴交错的位置,那也被称作交叉甬道,而十字的两臂在空间上对应着两间小室,作为从事神圣活动的场所。

    宏伟的穹顶注视着殿内的一切,它的艺术性比人们承认的要好。着色的画作,在这种夜的氛围,犹如梦幻一般,简单、基础的几何图案竭尽可能地诠释了神圣性,仿佛能将人们困在一幅画作中,世间的词汇描绘不出半分,仿佛只能存在于观念之中。

    克莱门特很有见解,他认为当用语言文字去记录、描绘、还原它们时,那种特殊的性质便就丧失了,而如果之后,保持缄默,之前的变化又似乎没有发生,他常常感慨语言不可以作为一种中介既保证它的属性又描绘它的样貌。安东尼奥不置可否,说:“当你能够感觉你愿意感觉的东西,能够说出你所感觉到的东西的时候,这是非常幸福的时候。”

    再上前去是禁止的,华丽的隔断区别了内殿与中殿。远远地能看见烛光照亮铺白布的讲经木台,阿尔法和欧米伽两个有深意的字符凸显于前端。在桌子后面,贤者们的石雕被金粉装饰,他们面色肃穆而平静,有的手持宝剑、有的手持书籍,使我们敬畏,瞠目结舌的不止于此,而是脚下一片闪亮亮的水晶和奇花异草,像一条翡翠光虹。

    某人的笔记:听说他们比较喜欢清贫的生活,从不注重享受物质,更不会考虑什么是金币,但事实上,现在能看到的和传闻听到的却有不小的差距。

    他们对那宝座上的光无比温顺、亲爱。它比最纯洁的羊毛还要白,比最热烈的日光还要温暖,它栖息于身体所有部位,脸庞因启示而红润,眼睛因爱而闪亮,心灵因信仰为之驰骋。找不到言语来形容,倾听喜悦的圣歌,庄严又和谐,看见天堂的门打开了,权力、秩序、起源和生命成就了一切。一个声音像闪电也像雷鸣,它在说:“(部分文字缺失)。”

    某人的笔记:你要把所看见的和现在的事,并将来必成的事都写出来。

    人们意识到说的是所行之事。当想记述它时,却又发觉它的言语不同于任何现实的一种,那是永恒之中的,是先于最初的,后于终末的,不是被发明出来的。它的概念使人们颤抖、迷失在念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