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空，我姑丈还气着。”
“怒伤肝，就算是为了他的健康我也得先哄着他啊。”
陈辉说完，朝吴水生卖乖的一笑。
比起吴水生骂人，他更怕吴水生告状。
“你就嘴上功夫厉害。”吴水生瞪了他一眼，想笑又必须绷着生气的样子。
“何止是嘴上功夫厉害，你这个侄儿水下功夫是厉害的。”
“他是人啊又不是鱼，能下海就算了，抓点蟹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居然能在海里靠一双手和一个网兜，就抓到这么大的鱼？”
“上次我还没觉得，这次我看出来了，他这个水平着实是高。”
吴光说着，向陈辉竖起大拇指。
吴顺年纪大了，不是这里痛就是那里痛。
他的大侄子吴大华，干活的时候一有机会就偷懒。
等分钱了，一毛也好一分也行总想多分一点。
吴光心里生出了想法。
想着让陈辉加入到自己这个出海小团体当中来，慢慢的就不带吴顺了。
“是啊，陈辉水平确实很高，是个能靠海吃的上饭的人。”
“要不从这一趟开始，就算你就跟我们一起下海算了。”魏建军实在是眼馋这条鱼，比吴光更直接的说出了想法。
“是啊，大家一起出来的，分的这么清楚多见外啊。”
这话，吴大华自己没脸说。
听陈建军说了，就忙不迭的附和起来。
“们想的倒是美，这条鱼拿到收购点至少这个数。”
“出来的时候就说好了的，他们跟着来玩玩，我们分钱不算他，他的也不用分给我们。”
吴水生伸长了大拇指和食指，比划出一个“八”说道。
“八千？！这么多？”
陈辉也惊到了，这价在现在可算得上是天价了。
“想什么呢？天刚黑就开始做梦是吧？八百！”吴水生彻底绷不住，被陈辉给蠢笑了。
几个人也笑起来。
跟八千比起来，八百块钱好像也确实没有很多了。
“不是不是，我刚才就是想说八百来着，嘴瓢了。”
陈辉话锋一转，挠着头装一个心思单纯的二十岁少年人。
“哈哈哈，瞧老吴这小气样，我开玩笑的。”魏建军呵呵笑道。
“说起来这靠海吃饭的人，最重要的不就是水性嘛，什么风向潮汐开船，这些都可以学。”
“水性好坏多少带点天份，是学不来的。”
吴光没有错过这个机会，暗示了一下。
吴水生、魏建军还有吴光，他们三个人一起出海已经将近十年了。
对彼此的了解已经到了，看你撅什么屁股，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的程度。
听吴光这话，两人同时看向了他。
“是啊，是啊！”
吴大华不懂其中的意思，尬笑着点头表示认同。
“我倒是觉得，吴光这个想法有点意思，就是”
魏建军有些犹豫。
想到要把吴顺搞出去，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毕竟都是同村，也一起出海很多年了。
“一个人出海水性是最重要的，一船人出海，还是彼此熟悉和默契重要。”
“老组合不能轻易换，除非是新组起来的。”
吴水生话里有话。
要是吴顺自己能来也就算了，合作习惯了的老搭档，一起出海还是香的。
但是他要再把吴大华给塞进来。
既然是个新组合，带谁不是带，为什么非得带他的人。
吴光和魏建军听出了这里面的意思，点点头表示认同。
安文静和吴大华没听出来，就只是看着他们闲聊。
陈辉环视三人一圈，很快也明白了他们在说什么。
没想到抓个鱼，还把自己给抓成香饽饽了。
陈辉在心里一笑，也只装作听不懂，只问道：“魏叔，咱渔船上的鱼箱，能先弄出来吗？”
这条鱼上来已经很久了。
刚才还会猛地打挺，现在只会轻轻的摆一摆尾巴了。
“这鱼生活在深水区，水箱给它用压力不够，养着也就是吊个命而已。”
“这鱼最值钱的是鱼胶，鱼肉的价格反而一般。”
“买卖的时候死的活的价格差距不会很大，把血放了就行。”吴水生说道。
“没条件就不管它死活了，要是船上有条件我还是想让它活着上岸。”陈辉坚持道。
“那就给你安排上，也不麻烦。”
魏建军原本就好说话，想到以后可能要和陈辉长期合作一起出海，帮起忙来就更热心了。
招呼着陈辉和吴水生一起。
把大号的折叠鱼箱弄出来加上海水，发电机和制氧的设备也安排上。
“我们居然还有发电机，这东西很贵的吧？我看都是那种远洋的大邮轮才有的？”
“说起来，这损耗和柴油，应该怎么算？”吴大华在一边说道。
魏建军抬头看了吴大华一眼。
有种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的感觉，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当然算我的，等上岸了魏叔抽个空帮我算算应该给多少钱。”陈辉说道。
陈辉的话一出，魏建军就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虽然跟陈辉认识不久，但是他这个人大气又细心，跟他共事一点亏都不会让别人吃。
而且陈辉刚才也说过了，用这些他是给钱的。
“那魏叔记得均成本的时候，把这油的钱摘出去。”
“一路轰隆到里面，得烧不少油的。”
吴大华提醒了一句。
见大家伙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默默抽出一根烟叼着，装作要去另一边抽烟的样子。
“正常正常，吴顺这侄儿家里孩子多。”吴水生主动帮他圆了一下场子。
氧打上了，陈辉把装着老虎鱼的网兜也放进水箱里，蹭氧养着。
吃了几个饼，喝了点水。
几个人对着黑漆漆的大海畅想了一下未来，也就到了拉网上岸的时间。
魏建军驾船，吴光控制滚轴。
吴水生和吴大华处理抽回来的渔网，船上热火朝天的忙起来。
陈辉和安文静没见过这种场面，也不知道能做什么，就只在一旁看热闹。
“来了！来了！来了！陈辉哥你快看啊！这条鱼怎么那么好看？”
安文静兴奋的拍着陈辉喊道。
渔网上，一条身披黄色粉色夹杂着淡蓝色鱼鳞，色彩艳丽的英歌鱼，开启了今天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