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安，这样就成了吗？”方予怀回来的路上，半信半疑地问道。
    方予安故作神秘地看了一眼方予怀，“十之七八吧。”在方予安看来，没有哪个称职的商人，会放弃眼下这么大的一笔生意和利润，更何况，方予安已经流露出，这并非一锤子买卖的生意；更何况，方予安可不仅仅只是利诱而已。
    “你这么有自信？”方予怀还是不能相信，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能打动那个贺掌事吗？
    “哥哥不相信我？那你就等等看吧。”方予安自信地瞥了一眼方予怀说道。
    方予安在仔细复盘今日见到贺掌事之后他们说过的每一句话，确认没有出什么纰漏，都是按照他们之前预想好的问题去设计的，理应会事成。
    若没有事成，那唯一的变数，应该就是他了。
    那个一直站在贺掌事身旁的陌生人。
    方予安仔细回忆了一番，确认之前和楚望辰一起去马场时，没有见过此人。也不知道此人究竟是何身份。
    回到营地后的方予安，将谈话的内容和经过和刘浩光等人复述了之后，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因为这唯一的变数，很有可能成为整件事情成功与否的关键。
    刘浩光皱着眉头，仔细思索了一番之后，“我派人去打探一番。”随后招来身边的亲卫，耳语了一番。
    计划未实施之前，刘浩光对于这个计划的成功性还是非常有把握的，但是开始实施了之后，他反而没有那么自信了。
    “方教官，依你之见，这事儿，咱们能成吗？”
    方予安诧异地看了一眼刘浩光，一脸复杂地看着他，说道，“刘将军，如今都到这个份儿上了您才说这样的话，不觉得太晚了吗？能不能成，这事儿都得继续干啊！”方予安一副‘你可不要马后炮’的表情。
    刘浩光被怼了一句，却也没有生气，“这不是，从来没让我做过这种计划啊。”刘浩光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方予安，“以前在定北军的时候，出谋划策的一般都是瀚明兄，我只用出力气就好了。”
    这句话倒是挑起了方予安的好奇，“那刘将军如今这又是为何？您不说，我是真想不出来，这个计划会是您想出来的呢。”
    刘浩光挠了挠头，“这还不是受刺激了么。之前被马少元摆了那么一道，差点连命都给搭进去，可不得想着怎么才能报仇吗。”
    方予安想到是因为这件事了，但是看刘浩光的模样，好像还不仅仅是因为这件事。
    “还有就是，老杨和老高虽然一直表面上支持我，但我知道，在他俩的心中，我老刘就是个莽夫，头脑简单，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上了马少元的当。所以我就想，无路如何，得让他俩看得起我一次，要让他们知道，老侯爷当初看重我，让我做这虎贲军的主将，他没有看错人！我也够格做主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刘浩光抬头看着天，脸上似乎有一些光芒在闪烁。
    在听到方弘翊时，方予安也怔愣了一下，的确，祖父已经离开了，但是祖父给她和哥哥留下来的人，都还在。
    方予安想起曾经和祖父在一起时，他教给她的那些道理，兵法，他的谆谆教诲，他的音容笑貌，他爽朗的笑声，以及最后，他卧于马车上，他已然瘦骨嶙峋的躯体，和苍白但却依然目光灼灼的眼神。
    祖父，您看到了吗？我和哥哥，又回到这里了。您放心，您的夙愿，我和哥哥会替您完成的。
    方予安也学着刘浩光的模样，抬起头，看着天。
    “报！门外有人来找方教官！说是来谈生意的！”一位小兵在书房的门外喊道。
    屋内，方予安和刘浩光对视了一眼，来了。
    方予安连忙派人，一面请门外的人进来，先去中厅等待；一面又派人去请方予怀前来。而她自己，则回房换了一身蒙图贵族的服饰。准备妥当之后，方予安才款款而去。
    中厅坐着的，正是那日贺掌事身旁的中年人。
    看到方予安走进来时，顿时眼睛一亮。连忙上前行了一个蒙图的抱拳礼，而方予安见状，也回了他一个抱拳礼。
    那人看到方予安回礼之后，顿时又放心了不少。
    “想必南禾小姐还不认识我，在下乃扎和部落安善尔统领下左翼将哈勒善，见过南禾小姐。”
    方予安一挑眉，没想到，这个像影子一样跟在贺掌事身边的中年人，竟然是安善尔看重的人，左翼将，在蒙图军中，地位还是非常高的。
    “怎么，我扎列部落要和贺掌事谈生意，扎和部落也要横插一脚了？”方予安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笑话！别人找事儿都找上门来了，方予安可不会惯着他们的。
    “不不不！南禾小姐您误会了！安善尔统领绝无此意！”哈勒善没想到，这位贝尔家族的小姐，脾气竟如此之大。
    哈勒善抹了一把额头，擦掉并不存在的汗，继续说道，“是安善尔统领听闻您的家族打算和贺掌事的马场合作，觉得像您这样的家族，应该找到更优质的合作方，才能确保您家族的生意源远流长，而我们安善尔统领，非常愿意成为您的合作方。”
    嗯？这怎么和想象当中的不一样？方予安皱眉，没想明白，事情的走向为何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但不得不说，若是直接和安善尔搭上线，必然比同贺掌事那边必须要‘曲线才能救国’的方式，要更好的多。
    “怎么说？安善尔统领也有意要在扎列部落做些小生意吗？”方予安适时地露出很感兴趣的模样。
    哈勒善一看有戏，立刻便侃侃而谈起来。
    原来，跟贺掌事回去之后的哈勒善，对方予安的身份依然存疑，便将自己心中的怀疑告诉给了安善尔，而安善尔立刻便派人前去扎列部落调查。调查回来的信息，确实证明了在扎列部落，的确有一个富可敌国的家族叫做贝尔家族，而家族中仅有的两位少年，也的确就是一男一女；更有消息称，那位小姐，近期就在靠近边境的地方，寻找可靠的马场合作人。
    安善尔的人马不停蹄地回来将这一消息告诉给了安善尔，安善尔眼珠子一转，立刻就决定要让哈勒善要截掉方予安同贺掌事之间的合作。
    原因无他，安善尔再怎么说，也是蒙图军方的人。而蒙图和大启两军常年交战，军饷更是远远不够，所以他才不得不想别的法子来填充军饷。
    而方予安又打着扎列部落的旗号来这边找人合作，扎列部落的大统领和扎和部落的大统领，在政见上一向不和，与其看着扎列部落一家独大，将所有利润都挣了去，还不如让他们军队也来分一杯羹，岂不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