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闲言碎语
作者:般般如画   芙蓉帐:权相的掌心娇重生了最新章节     
    他薄唇微抿,静待下文。
    曹鹿云摇头:“妾身已没什么要说的。”
    梁婠心中一动,瞄了眼陆修,他这是把人家想说的话堵回去了?
    他又道:“你在府中有不称心的,可以跟梁姬说,她虽不喜理杂事,但还是会看顾你的。偶尔,她也会出门,你若愿意,也可以同她一起,不用拘礼。”
    梁婠抽着嘴角望他,她出门并非去玩乐啊!
    陆修视若不见:“天也晚了,曹娘子早点休息。”
    曹鹿云牵出一个笑:“大人与梁姬也早点休息。”
    陆修轻轻颔首,始终有礼。
    梁婠全程保持笑脸。
    同行一段路后,谁都没再刻意道别,便各回居所。
    曹鹿云不是一个主动的人,但今日行事,着实叫人看不懂。
    不过,后宅之事,梁婠也并不关心。
    陆修又恢复每日早起去朝堂,而她也忙着收药材。
    秋夕来过几回,都是跟她汇报进展的,据她所说,近期招到一个不错的伙计,算账经营都是一把好手。
    梁婠不置一词,貌似自己才抱怨过分身乏术。
    有些话,不必说得太直白,而有些事,也是后来才知道。
    张氏趁乱逃跑时,被厮杀的人误伤,当场死亡。
    大火里,除了她,再无人生还,因为陆修压根没有让人去救火,而是眼睁睁看着整个山寨化为灰烬。
    阿娘,自那日后,就去了紫霄庵,落发出家。
    有时想想,娄国公要杀她,倒也不算冤枉。
    她走到哪儿,哪儿就是杀戮,哪儿就是毁灭……
    也不知从何时起,被改造的小院,又一点点恢复成最初的模样。
    立冬后,天可见的冷,还落了雪,只要不出门,她最常待的还是花房。
    陆修便让人改造花房,更添置暖炉,几人精心养护下,倒也真留住一室芬芳。
    冬日的玉蕊花,稀奇得很,梁婠还特意挑选几支献上。
    高潜一见,果然龙颜大悦,还戏称她‘玉蕊夫人’。
    许是晋邺城内乏味无趣已久,这么一件极小的后宅之事,却被人添油加醋地大肆议论,到最后更是玄乎其玄,甚至私下唤她妖姬,称雪窖冰天里都能命花朵开放……
    陆修听闻后,只是付诸一笑,不甚在意。
    梁婠却是心惊肉跳,他不懂,可她很清楚。
    这般妖孽似的传言,到春日必定引发祸患。
    然,传言源头,无从可考,亦无法强行制止,只能被动等它冷却。
    梁婠怀疑,这传言后宫亦有耳闻,不然,太后又怎会命她去仁寿殿针黹佛像。
    这般举措,分明是在害怕,怕她糟糕的名声连累整个陆氏。
    无论出于何种原因,能频繁出入皇宫总是好的,一些戒备就是在日积月累中,渐渐失了作用。
    何况,在仁寿殿,总有能见到高潜的时候。
    早饭后,梁婠收拾齐整,便同往日一样,准备入宫去仁寿殿。
    天冷,白露帮她系着白狐裘,冰肌玉骨裹在白绒毛里,只露出花蕊似的巴掌脸,墨玉似的眼,水光透亮。
    那坊间‘玉蕊夫人’的戏称,也真不是白叫的!
    白露目光无意落在一点樱唇上,倒不是她是非,当真是红得惹眼,一眼就看得出,这分明是被人欺负得狠了,若非亲眼所见,她也不信,那么个冷冷淡淡的人,床榻上,这么贪呢。
    梁婠察觉到目光着落处,有些尴尬,自从发现她不抗拒亲吻,陆修就不饶人,每次提着心,以为难逃一劫,却又不见他再进一步,也算叫人松了口气。
    她自知与旁人是不同的,而这隐秘之事,也只有陆修知晓,虽未言明,但他从不迫她,便也猜得到。
    梁婠往镜子看了眼,是有些红肿,“不如再涂点口脂?”
    白露笑着摇头:“这般就好。”
    再涂?那真是欲盖弥彰了。
    梁婠点头,也不再磨蹭,出了屋子。
    冬日里的院落很是清冷,见不到几个人,都缩在屋子里。
    她与曹鹿云都不是性子热络的人,所以平日,也不会刻意走动,是以也并未像别人猜测的那般,上演什么明争暗斗之类的戏码。
    昨晚,下了一夜的雪,廊下有几个仆妇,低着头在扫雪,沙沙的扫雪声很治愈。
    “就没见过这么霸道的!”
    “那可不是,说出去,真让人笑话,哪有进门这么久了,还是——唉。”
    “小声点儿吧,回头听见了,又该坐那冷窗子跟前发呆。”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把个妾室花儿朵儿的往跟前送,还整了个叫什么,反正就是给花还得盖个住处,真真是活久见啊!”
    “前几日回相府,我才知道,那外头传得是有多难听,把那么个妖孽玩意儿当宝贝,也真不怕遭天谴!”
    “什么妖孽啊,你也别往她脸上贴金,依我看,左也不过就是个会缠磨人的狐媚子,咱们娘子那是正正经经的士族贵女,往那一站,端的就是教养典范,岂是她能比得了的?”
    “那男人啊,年轻时,谁不跟只馋嘴猫似的,净往那腥臊的地方跑,日子久了就——”
    “还不住嘴!”
    帘子掀动,迈出来两个人,先是霜降,后是曹鹿云。
    “你们这几个是日子过得太清闲了?我相府何时竟带出来你们这样口无遮拦的人?”
    曹鹿云板着一张脸,愠怒。
    她日常打扮温婉,说话语气又柔,即便真的生气发怒,也并无多少威慑力,几人又深知她脾气,责骂过后也不会有什么实际惩罚,因而当即告饶辩解。
    “夫人息怒,奴婢们也不过是替您气苦!”
    “是啊,夫人,奴婢知错了,往后不说就是了!”
    ……
    仆妇说着好话,又连连磕头。
    冰冷僵硬的地面,磕几个,额头就红了,可怜见的。
    曹鹿云瞧着,脸色缓了缓,叹口气:“你们都是相府带来的,以后万不可再这般言语,不然下次,我定不轻饶!”
    跪在地上的几人面上一喜,忙道:“多谢夫人!”
    “这就罢了?”
    不冷不淡的声音响起,几人惊得看过来。
    梁婠笑眯眯地走上前。
    “梁姬——”
    几人脸上跟开染坊似的,五颜六色的,好看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