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事，天光大亮的时候，青雨就带着白兰上街，去了一处生意最好的早餐铺子。
    咸阳城的繁华，她们在昨夜就已经领会了，这会儿上街，倒不是为了看这人间的繁华，而是为了从其他人的口中，探知更多关于大秦丞相赵高的信息。
    毕竟，她们本身是妖族，人间的繁华和她们关系不大，偶尔体验一下无关紧要，如果沉迷于其中，不仅会耽误修行，还会增添诸多的危险。
    人族的炼气士可不是吃素的，一旦发现妖族的踪迹，绝对会紧追不舍，杀之而后快。
    尤其是咸阳城这等一国之都，谁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炼气士隐藏其中。
    所以，即便只是打探一些消息，青雨也十分谨慎的交待白兰，在外必须小心收敛气息，以免不注意惹祸上身，得不偿失。
    早餐铺子的生意非常好，来来往往的人也非常多。
    咸阳城繁华，就算是平民百姓家里也比其他地方宽裕，许多百姓为了上工，就不在家里自己做早饭耽误时间，而是到街上的早餐铺子买一些吃食应付。
    有的人买几个包子就离开了，有的则在铺子的桌子旁坐下，一边与熟识的人闲聊，一边享用热腾腾的早餐。
    在人间经历了许多，青雨早就清楚，很多小道消息，就是在酒楼茶肆等三教九流聚集的地方流传出去的，而且往往比其他渠道的消息更准确。
    当然，小道消息满天飞，非常容易误导世人，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心和聪慧的大脑，从中筛选出自己需要的信息才行。
    好在这两样青雨都不缺，她和白兰选了一个干净的桌子坐下，点了几个包子和豆浆，一边慢慢的喝着豆浆，一边听着其他桌的客人闲聊。
    紧挨青雨她们的一桌，是几个久居咸阳城的老者，世世代代扎根在咸阳城中。
    桌上几个老头聚在一起，虽然不敢直接议论朝政中的大员，但对于这些官员府中的一些下人却没有那么多顾忌，甚至毫不客气诸多指责。
    老头子们年纪偏大，干活不得力了，但议论起这些事情来，却是个个唾沫横飞，个顶个的觉得自己英明睿智，八卦程度一点不输于村里的情报中心。
    一个老头故作神秘低声道：\\\"你们听说了吗？礼部侍郎家的小厮李二蛋和侍郎夫人身边的丫鬟私通，被吴侍郎知晓后，生生打折五肢扔出了咸阳城，饿死在了城外的官道边。那个私通的丫鬟，则被卖进了勾栏。\\\"
    另一个老头子闻言，也低声道：\\\"我不仅听说了，昨天还过去看了一眼，那李二蛋死得可凄惨了，身上没有一处好的，连模样都看不出来了。\\\"
    \\\"李二蛋自己做了糊涂事，死不足惜，却可怜了她的老母亲，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以后就没有人养老送终了。\\\"
    \\\"我听隔壁在翰林院钱编修家里做事的猫儿娘悄悄的说，钱编修的家里，有一个小厮和钱编修的小妾私通，两人还商量着要贪墨家产，毒害钱编修，被钱编修的夫人发现了端倪，直接把两个人都打死了，家里的人都被赶出了咸阳城。\\\"
    \\\"钱编修家那个小厮太蠢了，谋害朝廷官员是那么容易的吗，死了活该！你们知道吗？赵全德那个家伙的胆子才是真的大呢，要是他的事情事发了，估计一家老小都要遭殃。\\\"
    \\\"赵全德，就是那个丞相府里的门房赵全德吗？他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其余的老头子一听说事情和丞相府有关，当即竖起了耳朵，想要听听发生了什么。
    甚至连旁边桌子的客人，听到丞相二字，也不由得关注了起来。
    青雨和白兰虽然没有表现在面上，却也将注意力放在了说话的老头身上，想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说不定，她们也能得到有用的信息呢。
    老头子见引起看了这么多人的关注，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咳了两声却没有说话。
    旁边有懂事的，见老头故作姿态，当即招呼道：\\\"于娘子，给老孙头上短一碗茶来。\\\"
    一旁忙活的于娘子应了一声，招呼她家的小子去给孙老头倒茶。
    孙老头摆足了姿态，清了清嗓子道：\\\"如今丞相大人大权在握，那些朝廷官员上门求见的可不在少数，一到天黑，上门拜访丞相大人的人络绎不绝，马车几乎将那条街堵了。\\\"
    \\\"这赵全德五十多岁了，自从成了丞相府的门房，可没有少捞好处。刚开始的时候，赵全德只是收收别人送的财物，捞些钱财进自己的腰包，可最近这几个月来，那老小子的胆子越发大了，不仅收东西，还敢向那些品级不高的官员要女人了。\\\"
    旁边有人不信，质疑道：\\\"老孙头，你瞎说了吧，赵全德只是一个下人而已，身份地位的东西，凭他也敢跟官员要女人，别人会理会他吗？\\\"
    老孙头一脸鄙视的看着搭话的人，淡淡的道：\\\"大家都知道，丞相门前七品官，这门房虽然只是一个下人，但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要是不将门房打点好了，许多时候上门求见的人根本见不到主人就被赶走了。\\\"
    \\\"每天上门求见丞相大人的官员有多少，丞相大人贵人事忙，可没有时间每个都见，那些心有所求的人为了能够面见丞相大人一趟，哪个不得挖空了心思打探消息，这门房就是他们要通过的第一道关卡，毕竟，丞相大人见不见另说，赵全德说一句大人不在，就能让别人白跑一趟，谁还敢去闹腾不成。\\\"
    \\\"这赵全德就是吃准了这件事，才敢生出这样的主意。当然，他不会对那些品级高的官员开口，只是对七品以下的官员张口，你别看他只是一个卑微的下人，那些官员哪里敢得罪他，为了办成事情，送一个女人算什么。\\\"
    \\\"所以，赵全德一个门房糟老头子，家里已经娶了七个小妾。据说，明天傍晚的时候，他的第八方小妾就要进门了，你们如果不信的话，都可以去瞧瞧热闹。\\\"
    旁边的人听老孙头言辞凿凿，顿时议论起来。
    也有那心中不信的人，打算明天傍晚时候去赵全德的院子外瞧瞧。
    说完赵全德的事情，桌上的老头们又谈论了几句，就赚到了其他人的身上。
    毕竟，都城人口众多，发生的各种八卦多不胜数，赵全德只是其中一个稍有谈资的对象罢了。
    青雨和白兰见老孙头一桌不在说关于丞相府里的事情，当即结帐走人。
    她们想要去其他地方再试试，能不能得到有用的消息。
    这个赵全德，却在白兰的心里挂了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