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慕淮离开没多久，余言澄回来了。
    “淮宝出去了？”余言澄问。
    “嗯，说是和葵扇去找肖将军家的孩子了。”连知沐虽然不能出去，但每天余慕淮出去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都会回来和她絮絮叨叨很久。
    这样，连知沐还不算跟外面脱节。
    “那孩子啊，我见过，挺温柔的一个孩子。”余言澄宴会上见过肖宥卿。
    “是alpha吗？”连知沐问。
    “嗯。”余言澄点点头。
    “那可以和淮宝结个娃娃亲？”连知沐问。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想着给余慕淮找一个靠谱的归宿。
    “不着急，淮宝才三岁。”余言澄知道连知沐在想什么。
    “你一定可以看着淮宝长大，看着他结婚，亲自好好地给他挑一个值得托付的alpha的。”余言澄说。
    连知沐苦笑，不可能了，她知道，但她还是勾起唇，看向余言澄：“好，我不急。”
    “对了，这个。”连知沐拿出一条手链递给余言澄。
    余言澄接过，打开上面的贝壳，里面是连知沐的照片。
    “这是……”余言澄拿着手链的手有些颤抖。
    “如果，我看不到了，就在淮宝结婚后，把这条手链给他吧。”连知沐说，“也许那时候，他对我的印象都该模糊了。”
    “借着手链，就当我祝福他们。”连知沐声音有些哽咽。
    “里面的照片……是我以前的，淮宝只需要记得当初漂亮好看的我就行了，现在的我太狼狈了……”连知沐知道自己现在多难看。
    日渐消瘦的脸颊凹陷，皮肤白得吓人，尾巴也没有了光泽，信息素更是因为药物影响，并不好闻。
    她想让余慕淮和余言澄以后都只记得她最美的样子。
    “不许这么说，你一定能看着淮宝结婚，可以亲眼看着，打扮得漂漂亮亮地看着！”余言澄将手链塞回给连知沐。
    “言澄……”
    “别说了。”余言澄不想面对。
    连知沐叹了口气：“好，我不说了。”
    晚上，余慕淮回来的时候，连知沐已经睡着了。
    余慕淮记得，父王说过，妈妈的睡眠浅，如果看见妈妈睡着了，就不要打扰她。
    余慕淮轻声离开了连知沐的寝殿，路过书房的时候听见余言澄和巫医的对话。
    “还有多久？”余言澄的声音很疲惫。
    余慕淮忍不住躲在门口听。
    巫医叹了口气：“王，属下真的尽力了，王后最多还有一年的时间。”
    “只有一年了！？”余言澄砰得拍在桌子上。
    门外的余慕淮被吓了一跳，一个踉跄，摔进了门里。
    余言澄看见余慕淮，连忙过去将他抱起来：“淮宝回来了？今天玩儿得开心吗？”
    余言澄故作镇定，就当余慕淮没有听见，正常与余慕淮说话。
    “嗯……”余慕淮点点头，然后疑惑地问，“父王，什么叫妈妈就剩一年了？”
    “没……什么……”余言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知道啦！”余慕淮突然想明白了。
    余言澄心中一紧：“淮宝知道什么？”
    “今天妈妈说过，她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还不方便带淮宝一起。”余慕淮想起了连知沐的话，“妈妈，还有一年就要出远门了吗？”
    “……嗯。”余言澄侧头点头。
    余慕淮不解：“妈妈还有一年才出远门，父王这么生气做什么？是因为妈妈也不带你吗？”
    余言澄喑哑着嗓子：“嗯……妈妈要自己走，不带父王，所以父王生气。”
    余慕淮坐在余言澄的腿上，晃着尾巴：“父王，你不能太黏着妈妈，今天葵宝宝给我看的书上写了，感情再好的两个人也要给彼此留足空间。”
    余言澄低头看着余慕淮：“小葵给你看的什么书？”
    “不知道，他就给我分享了这句话，我没有看见书封。”余慕淮说，“不过我觉得有道理，你比我还要黏妈妈。”
    余言澄汗颜，他这是被儿子“教育”了？
    “好，那父王不生气了。”余言澄给巫医使了个眼色，让他离开。
    巫医默默离开，但开门关门还是被余慕淮注意到了。
    “妈妈要出远门，父王问巫医做什么？难道父王想让巫医跟着？”余慕淮问。
    “嗯，因为妈妈身体不好……”余言澄努力掩去眼底的悲伤。
    “淮宝回来，去看过妈妈了吗？”
    余慕淮点点头：“妈妈睡着了，淮宝没有打扰！”
    余言澄摸了摸他的脑袋：“淮宝真乖！”
    余慕淮嘿嘿一笑。
    “好了，时间不早了，淮宝回去休息吧。”余言澄放开余慕淮。
    余慕淮在余言澄脸上亲了一下：“父王晚安，不要生气啦，妈妈也说不带我，到时候我们一起等妈妈回来。”
    “好。”余言澄点点头。
    余慕淮摆尾离开。
    巫医说的一年，只是预估，连知沐的身体，并没有撑到一年……
    连知沐和病魔纠缠了这么多年，但临死前是没有痛苦的，还起来为余言澄和余慕淮做了一顿饭。
    “好久没做饭了，手艺都生疏了。”连知沐看着餐桌上的饭菜，自言自语地摇了摇头。
    现在时间还早，天都还没亮。
    连知沐看着余言澄的睡颜，伸手描绘着他的面部轮廓……
    在破晓的时候，连知沐轻声唤醒了余言澄：“言澄，起来吃早餐了。”
    余言澄睁开眼，看见爱人坐在床边，唤醒自己，有些不真实。
    “怎么起来这么早？”余言澄见连知沐脸色似乎还行，心却不由得一紧。
    “我今天感觉还不错，给你和淮宝做了早餐，快起来吃吧。”连知沐伸手拉他。
    余言澄感到害怕，他好像感知到了什么……
    “快点儿哦，我去叫淮宝起床。”连知沐揉了揉余言澄的脸颊。
    几分钟后，余慕淮出现在餐厅，看见丰盛的早餐，眼里迸发出光亮：“妈妈好棒！好多好吃的！”
    连知沐揉揉他的脑袋：“淮宝喜欢就好。”
    “嗯嗯！喜欢！”余慕淮一边吃一边点头。
    余言澄坐在余慕淮的对面，忧心忡忡的。
    连知沐对他展露出一抹微笑……
    吃过早餐，余慕淮照例去找葵扇玩儿，连知沐将他送到殿前，目送他离开。
    在看不了余慕淮的身影的时候，连知沐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倒了下去……
    余言澄冲过来抱住她：“沐沐！”
    “我……坚持……不住了……对……不起……”连知沐伸手去够余言澄的脸，没有够到……
    ———人鱼王人鱼王后到此结束———
    （边码边哭，我还在高铁上……还好旁边没人，戴着帽子挡住自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