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来了吗？”明知渊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心里头还惦记着姜为乐。
钱集跟在轿辇左右，他一边走一边回话：“回陛下的话，宜妃娘娘已经在养心殿候着了，就等着您回去用膳呐。”
“嗯，知道了。”姜为乐乖乖来了养心殿，明知渊的心情也好了一丝。
成日里与那些老狐狸周旋，他唯有在姜为乐这里才能松快一点。
轿辇停在养心殿门口，明知渊下轿便直奔姜为乐所在上青殿。
果不其然，小姑娘已经软塌塌得坐在榻上等着他了。
姜为乐本来等得无聊，看明知渊进屋，她立马起身迎了上去：“参见陛下。”
“我不是说过，没外人在场时不必行这些虚礼，你都忘了？”明知渊张开手由着宫人替他换下厚厚的外袍，这屋里点了小火炉，与外边的温度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那是以前。”
姜为乐一脸正经的解释道：“以前是姜为乐与明大哥，现在是宜妃和陛下，这怎么能比？”
感情她换了个身份就把以前的东西都抛之脑后了。
明知渊垂头哑笑了一声：“那朕就命你跟以前一样，这样可好？”
姜为乐的圆瞳微微闪烁，她上前一步接过宫人手里的袍子：“你出去吧，我来伺候陛下。”
“是。”宫人出去时还带上了门。
等到屋内没了闲杂人等，姜为乐这才举起手里的外袍伺候明知渊更衣。
“既然跟以前一样，那就当做我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是不是就不用再喝药了。”
姜为乐方才在南青居就瞧见了轻羽守着小药炉在替她煎药，她一想起来，嘴里就不免泛起苦涩。
明知渊就知道这小姑娘没这么殷勤，果然是有条件的。
“你的身子都好了？”明知渊由着姜为乐替自己穿衣裳，他十分享受这种感觉。
“当然！”姜为乐迫不及待的回答道。
明知渊垂眸盯着她，眼底笑意分明：“我竟不知你何时学会了医术？”
“啊？”姜为乐没反应过来，她根本没意识到明知渊是在内涵她。
“这都是太医院专门为你调配的，你接连几次受伤，要好生补一下。”明知渊低头望向正在替自己整理腰带的姑娘，语气温柔舒缓。
不等姜为乐开口，他又说了起来：“乖，等你把这补药喝完了，朕重重有赏。”，明知渊言及又顿了顿接着说道，“若是你敢不听，朕可不会轻饶了你。”
该选什么，相信姜为乐已有决断，明知渊也不再多说。
姜为乐心头憋着气，手上的力道也加大了一些，这分明是在故意报复他。
明知渊丝毫不介意她这些小动作，反而觉得她这真性情可爱得很。
“明日申时随我一同去慈宁宫面见太后如何？你这宜妃娘娘迟早也得见见太后不是？”
姜为乐整理腰带的手一愣，她抬眼与明知渊对视，有些紧张。
“不必怕，明日我们一同前去，我不会让她欺负你，到时你什么都不必做，就在旁边吃点心就行。”
明知渊的话给了姜为乐很大的勇气，她居然情不自禁的点头答应了。
“你今日便留在养心殿吧，用过晚膳再回去。”明知渊又开口说道。
“什么？”姜为乐微怔，有些不敢置信。
那这跟她住在养心殿有什么区别，还不用跑这一趟。
“你不愿意？”
又来了，又是同样的语气，又是让人不容拒绝的眼神。
姜为乐咬着牙回道：“当然愿意。”
“那就行。”明知渊抬起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心生愉悦，“用膳去吧。”
“好。”
姜为乐还真在养心殿呆了一整天，明知渊什么也不做，但偏偏就要她呆在身边，姜为乐心里实在是有苦说不出。
直到戌时她才被送回去。
不知道还以为她这宜妃娘娘有多受宠呢，在养心殿陪了陛下一整日，临了还是被陛下送回去的。
“明日我来接你。”
明知渊站在南青居门口，他此刻也不多做纠缠了，今天烦了这小姑娘一整日，只怕她早就恼了。
“好。”
明知渊又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这才转身回去。
待到第二日，明知渊准时来南青居接姜为乐去慈宁宫。
姜为乐早早的就准备好了，因为今日要去见太后娘娘，所以她还特意收拾了一番。
身上穿着略显沉稳的宝蓝色绣花衣裙，外面披着一件白狐皮斗篷。
今日实在是太冷了，她穿得比昨日厚了好多。
“走吧。”明知渊把手里的小手炉递给了姜为乐。
姜为乐也毫不客气，两人交接的动作自然，没多说一言一语，像是对多年的老夫妻，默契十足。
慈宁宫里头点了暖炉，两人一进去就感受到了暖意。
宫人伺候着两位主子脱下厚披风外袍，屋内的暖气足以让两人暖和。
“陛下，宜妃娘娘，太后有请。”太后身边的老嬷嬷从里面出来，得了令请两位主子进去。
姜为乐还颇为友好的冲嬷嬷点头示意，明知渊却牵着她的手就径直往里走去。
一进屋，里边就一股药味，混杂着香炉里沉闷的气味。姜为乐不禁皱眉。
“参见皇额娘。”
“参见太后娘娘。”
两人一同向躺在床上的老妇行礼，她的头部覆满银丝，额头和眼尾的皱纹好像加重了一些，因为病情的缘故现在显得有些虚弱，跟姜为乐之前见面时完全不一样。
太后侧头将视线直直得落在姜为乐的身上，毫不收敛得上下打量着她。
嬷嬷上前把她扶了起来，太后起身靠在床头悠悠得说道：“平身吧。”
明知渊直起身拉着姜为乐就坐到旁边的椅子上，顺便还将桌上的糕点往她那边推了推。
他昨日说的话，今日兑现。
还没叫两人坐呢，这两人就自顾自的坐下了，差点没把太后气到吐血。
她眉心紧皱，对明知渊这一举动很是不满，对方显然是没把她放在眼里。
真是个没教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