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要证据吗，给她看。”洛慕生耳机里传出刘海栋的声音。“武凯给你送过去。”
武凯按照刘海栋的指示过来送监控视频，抬手轻轻敲门。
“进。”武凯拿进来一个电脑。“这个是监控视频。”
送完电脑武凯又回到刘海栋身边。
“这个就是你要的证据。”洛慕生故意把界面打开，并没有点击开始。
还很贴心的拿着。
邹雪看见熟悉的楼，熟悉的消防连廊。
“消防连廊马路对面有家银行，监控24小时都开着。一开始带回来的视频，看不清人脸，但这里是哪儿啊。这里是警局，人才高手辈出的地方。”洛慕生一点点走近。“最后一次机会，不说，什么都晚了。你还年轻有大好的年华，我算你主动交代。”
洛慕生见邹雪没有要说的意思。
“手机里的购买记录可以删掉，但是我们已经通过技术手段恢复了。”洛慕生。
“我...我渴了，我要喝水。”邹雪低下头，语气软下来。
“我跟他家有仇。”邹雪。
“什么仇？”洛慕生。
“他们家装修的时候，装修的工人手脚不老实，在电梯里摸我屁股。”邹雪。“调了监控，也找到涉事工人。拒不道歉，语气嚣张，事后还威胁我，说要杀我全家。那个工人还说我屁股又大又圆，长了一副骚样子，是我勾引他，他摸我是我的‘福气’，还说手感超好，让我跟他，保我胎胎生儿子。”
邹雪一口气喝尽杯子里的水，纸杯被她捏扁。
“他们家就像死了一样，一个屁都不敢放，我爸我妈怕惹事，遭人报复叫我忍下来。”邹雪冷笑。“本来是想一个一个杀的。”
“为什么第一个是罗子寒。”洛慕生。
“好杀啊。”邹雪。“杀一个小孩儿不容易多了。”
“你的仇人应该那个装修工人啊。”洛慕生。
“我没有放过他啊。”邹雪。“只不过是被截了一条腿。”
“你用了什么方法。”
“什么也没用啊，就是把他的照片打印出来，压在泡酒的坛子里，没事儿拿出来‘说说话’然后有一天我跟着他，他过马路的时候一辆货车过去就被压断了腿，那司机还跑来。”
“你哪里弄到的照片。”洛慕生。
“这还不容易，监控啊。苍天有眼啊。”邹雪。
“装修工人得到了惩罚，为什么还要？”洛慕生。
“那个周珊，晦气，克死了她丈夫，又把她爸她妈也克死了。活该，就该留她一人受罪。”邹雪。“那些人死了就死了，还把霉运带给我，被那种人猥亵，恶心死了，脏死了我每天得洗三回澡，我这辈子都被她毁了，毁了。她凭什么好好的，这是她应得的。”
“罗子寒是怎么死的。”洛慕生。
“我没有推他，没有碰他，他就死了，我厉不厉害。”邹雪。
“严肃点。”洛慕生。
“那孩子说什么想看日出，我还没醒呢，他就到消防连廊拍我的窗户，我就带上那个面具突然拉开窗帘，他被我吓到，一直后退，然后就掉下去了。”说到掉下去的时候，邹雪有些雀跃。
“你没有叫120？”洛慕生。
“没有啊，拉上窗帘接着睡。父债子偿，她妈妈也没有帮我啊，不是他家招来那种人渣，我用得着这样。”邹雪耸耸肩膀。
“罗子寒伤害你了吗？”洛慕生。
“没有啊。”邹雪毫不在意。
“那你还...”洛慕生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就因为他没伤害我，我才没有亲手杀他。”邹雪觉得自己给他个痛快已经仁至义尽了。
“周珊说，你和罗子寒很投缘，一起看电视，你教他书法。”洛慕生。
“当然要投缘啊，不然怎么让他喜欢跟我玩儿啊。”邹雪。
“罗子寒那些仇怨的诗也是你教的。”洛慕生。
“当然。”邹雪。
“为什么？”洛慕生。
“我不好过，别人也休想好过。”邹雪笑了，笑的癫狂。
罗子寒到死都不会明白，对自己说话温柔，教自己练字，和自己一起看动画片的漂亮姐姐，时时刻刻都想让自己死。
那个笑起来很好看的姐姐，从一开始就是有目的的。
那个姐姐，要我死。
更不会明白，自己明明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替别人的恶行买单。
小小的人儿，
只是想看一次日出而已，
然而那天是个雨天，
没有日出，
只有打雷声。
没有等来漂亮姐姐，
更没有等来日出。
说完这一切后，邹雪闭上眼睛，拒绝与外界沟通。
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没错，
都已经完成了。
“时间到。”邹雪缓缓睁开眼睛。
“你说什么？”洛慕生问。
“一切都结束了，终于达成所愿。”邹雪。
“不好。”谷欣月赶紧冲出审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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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赶到的时候，周珊已经断气了。
没有生命体征。
‘大仇得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邹雪坐在审讯室里，
周围都是冰冷的墙壁。
出来的急没有穿厚衣服，
两只手交替取暖。
两只冰凉的手，只觉得更冷。
刘海栋拿出厚衣服披在邹雪的身上。
“谢谢。”邹雪。
刘海栋居然从这个人的眼里，看到了真诚。
这句谢谢，是邹雪发自内心说的。
她是真的感谢这位警察，给了她‘梦寐以求’的温暖。
久违的感觉。
“我可以送你一个礼物吗？”邹雪。
“我们不收礼。”刘海栋。
“我要坐牢的，这个东西我也戴不进去。”邹雪知道自己逃不过了。
邹雪低下头把东西从脖子上取下来，一条项链。
“拿着吧，这是我最后的心愿。”邹雪。
“这是什么？”刘海栋问。
“保平安的。”邹雪解释。
“姑娘，我不能收。”刘海栋谢绝邹雪的好意。
“你不收，我就一头磕死在这儿。”邹雪突然情绪激动。
“好，好，好。我收你先别激动。”刘海栋接过来，想着有朝一日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