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把手机亮度调到最大，视频正对着自己，她靠坐在床头，认真的倾听。
    而床尾的那叠钱已经被随手扔进了床底。
    它们散乱的躺在那儿，昭示着主人对它们的不喜与厌恶。
    甚至，如果毁坏人、民、币不违、法的话，它们早就被烧成了一堆灰烬。
    在何欢眼里，它们就是污物，会污染她本就坏了的心。
    “欢欢，更过分的是什么你知道吗？是江叔家的‘小黑’，哦！小黑就是江茶养的狗，一身黑，黑黑的毛，黑不溜秋的眼珠子。所以，江茶就叫它小黑。”
    “是很可爱的一只小家伙，我一看就喜欢上了。”说到喜欢的东西，姜柔脸上笑意渐浓，可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瘪了瘪嘴。
    那头，听到姜柔说“喜欢”，何欢的心一紧。
    “可是，它都不理我，我特意网购了很多又贵又好的狗粮，它看都不看一眼；我给它大骨头，它掉头就走；叫它逗它也不给个反应，我都怀疑，它是不是又聋又哑还笨。”姜柔想不通啊！
    “可是江叔说，它平时很活泼的，江茶在的时候，走哪儿它跟哪儿，江茶让它蹲着绝不站着，要它汪汪绝不喵喵，要它吃骨头绝不啃泥巴，要它挥爪爪绝不摇尾巴……听听，多可爱啊！可是，它只对江茶那样……”
    姜柔满脸的失落清晰的透过视频传达过来，何欢心疼坏了。
    “柔柔，那就是只狗！不听话，打一顿就是了！”何欢眼中寒光一闪。
    “它要还是狗改不了吃屎，那就三顿四顿天天打，打服了，它就怕了，也就听话了。让它干嘛它就干嘛！就像驯服老鹰一样，它服你了，以后你就是它的主人，只听你的话，哪怕你把它卖给狗肉店，它都是不做任何挣扎的……”
    何欢每说一条，姜柔眼里的光就更亮一分。
    “真的吗？打它就会听话了吗？”姜柔好奇的问。
    “对！打！狠狠的打！打了它才肯长记性！”何欢眯着眼睛，用玩笑的口吻回答。
    “欢欢，你真聪明！我听你的！”
    姜柔也笑了，她甚至已经开始幻想小黑臣服于她后，她的威风凛凛和春风得意。
    两人都关着灯开视频，絮絮叨叨聊了很久，说说体己话，诉说彼此的思念，讲讲身边发生的趣事……
    聊到手机快没电了，那头的姜柔才依依不舍的说:“欢欢，我手机快没电了，我要挂断了，不然明天江叔又得说我浪费电。”
    “欢欢，爱你！晚安！嗯嘛！……”姜柔对着视频亲了响亮的一记。
    何欢接收到，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已经挂断的视频，耳边回荡着“嗯嘛”的声音，她跟痴、汉一般，傻傻的笑，嘴里呢喃着“晚安！”
    不知过了多久，何欢躺回床上，把手机按在心窝里，似乎觉得不够亲密，她一把用被子将自己和手机一起罩住。
    真好！她们在一个被窝里。
    真好！她的 luck fairy 又再一次拯救了她。
    何欢睁大眼睛，看着被窝里的一片漆黑，终于不再害怕。
    她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来自那个女孩给予她的安全感，猛地，她闻到被子里有不属于自己的味道，那是一种刺鼻的、恶心的气味。
    想到这张床在她回来之前曾被别人躺过。
    “呕……”
    何欢一阵干呕，因为晚上没有进食，她吐不出什么东西，只有酸水，拌着胆汁。
    何欢腾的跳下床，直接跑进浴室，衣服都没脱，站在花洒下，任由冰冷的水淋湿她一身。
    等出来后，站在床边，看着那床乱皱皱的被子，她突然一把掀开，丢在地上，不解气般，又狠狠踩了几脚。
    这晚，何欢睡得很不踏实。
    梦里，有人欺负她，也有人欺负柔柔。
    梦里，她哭，柔柔也哭。
    梦里，她好像被什么压住了一样，挣脱不开，任人宰割。
    哦！她好像变成了那只叫“小黑”的狗，被卖给了狗肉店，她躺在案板上，被人用一床被子束缚着，她拼命挣扎，可是，她除了疼，还是疼……
    这一夜，何欢失眠了。
    第二天，何欢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