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醒来时只剩下从窗外透进的微光。
在陌生的环境中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她被保释出来后遇到顾离的事。
黑暗中传来喀嚓喀嚓的响声把顾婉惊得挣扎着要起身，这时突然房间里的灯被打开了。
而她要找的人正坐在不远处的一块半人高的石头上。
“醒啦？”
顾离手里端着一盘炸好的小麻花。
见人醒了，她又顺手捞了一根塞进嘴里。
刚才的喀嚓声就是从她嘴里传出来的。
唔，甜的有点吃腻了，下次让秦姨换咸的试试。
明亮的灯光下顾婉才发现周身的环境诡异得紧。
房间除了一张床以外没有任何家具，四周角落里摆着大大小小的石块。
被围在中间的顾婉像是在一个奇怪的阵法里。
“别害怕，我可不吃人。”
见顾婉依旧是敌视的模样顾离也不想去深究她内心的想法，现在她只是想知道她身上的那股黑雾到底是什么。
只想解开顾婉身上的秘密再解决眼下的问题。
“顾离，放我走！”
说着顾婉急切地环顾四周：“季珩呢？你让季珩来见我！”
“你只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我，我就放你走。”
先前在顾婉睡着时她试图用灵境去探寻她的秘密，没想到最后却失败了。
顾婉的身上像是笼罩着一层奇怪的保护罩，保护着她整个人，就连她的灵力也无法突破。
怪异的事让顾离几乎肯定了这一切都是因顾婉而起。
“哼，什么真相，我怎么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顾婉别过脸。
“哎，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顾离拍拍手，语气跟电视剧里演的大反派似的。
她慢悠悠地走上前，一把捏住了顾婉的下巴：“快说，你别逼我求你。”
顾婉：......
下一秒就用一种你是不是有病的眼神看向顾离。
“哎呀，你怎么那么执拗呢？”
顾离并不知道顾婉这样到底是在图什么。
“你——”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窗户外面就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打玻璃的声音。
转头看去是阿白。
“阿白，楼下有门。”
大半夜的突然出现在窗户外头还挺吓人的。
“来不及了，你现在跟我去看看。”
见阿白神色不像是在开玩笑，顾离也来不及再跟顾婉说什么。
收起玩笑似的神情，跟阿白离开前在顾婉所在的房间四周布下结界。
那诡异的黑雾能透过结界，所以她能做的只有困住顾婉，直到查清原因。
“下次我们可以走门的。”
被阿白拖住飞出去，顾离一个踏空才想起来是三楼。
这要是她元神还未修复好的话摔下去死倒是不会死，但说到底还是会受伤。
好在她临时想起了已经许久没用过的凝气御空，才将身形稳稳托在了半空中。
用了几分钟时间去适应这具用起来还是比较生疏的身体，顾离紧跟在阿白身后朝着市郊掠去。
沉寂又繁华的夜色下，总感觉埋藏着一股让人无法察觉的危机。
“你看看。”
最终，阿白在流经s市的江边停下。
两人站在桥上向下俯视。
黑暗中，江面汹涌翻滚，但被阻隔在桥下的江水此时却像是完全没了属于自然的灵气，隐约从江面上透出一股像是般瘴气的气息。
和顾婉身上黑雾同宗同源，但却混杂着一股隐约的死气。
看着眼前的画面顾离神色变得宁肃。
她打开神识试图寻找融入江面探寻黑雾的源头。
可当她神识跟江水交汇时，却发现她完全感受不到其中还有生命之息。
哪怕这个世界的灵气再混沌稀薄，可是只要有自然和生灵存在，那就一定会有生命之息。
更何况这是一条江。
顾离不信邪地将她的神识继续往外扩大，直到累得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时一旁的阿白才出声打断了她的举动。
“别看了，这一条江都被厄疾之气笼罩了。”
不等她问阿白又继续道：“你想到解决的办法了吗？”
“你看我这样像是想到了吗？”
顾离收回神识，呼吸变得急促起伏。
“那你要是没办法解决，我就要带着我主人先离开这座城市了。”
阿白的语气绝情又决绝。
“喂，你好歹是只狗灵，这么无情的吗？说好的狗狗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呢？”
面对顾离无语的吐槽，阿白只是默默翻了个白眼：“我只是我主人的狗而已，别人关我什么事？他们是自己没有狗吗？”
顾离：......
“大哥你能从众多狗子中修炼那么快脱颖而出，就是因为你修的是无情道吧？”
感情只会影响拔剑的速度，同理，对于修道者来说，感情也会影响修行的道心。
“多谢夸奖，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说完阿白甚至都没有留恋转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顾离没留，不说留不留得住，现在这事情压根就不是她一个半吊子的修道者能解决的了。
上辈子她充其量也只是个还未踏入仙道的凡人，就算是到了大乘之下也改变不了命运的轨迹。
现在连江中的生灵之息都没了，顾离根本不相信这会是人为的。
这世间因果规律，没有人能违抗并且更改天道的规则。
如果这样的话，答案只剩下一个。
这样的局面是天道自己的崩塌。
可是天道为什么会崩塌呢？
顾离抬起头，眉头紧锁紧紧望着那漆黑如漩涡的天幕。
最后才带着满腹的疑问回到了老宅。
刚才是从阳台飞出去的，这次顾离走了大门。
季老夫人已经去休息了，现在院子里就剩下了四个男人。
在顾离进到院子里时，四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她身上。
“喂，小表嫂，你怎么从外头回来了？”
石桌上摆着东歪西倒的酒瓶子，楚幸逸看上去完全是他们中喝得神志恍惚的那个人。
傅远庭拿起手里的易拉罐朝顾离的方向举起：“来都来了，一块喝一杯？”
季淮景和季珩两人没说话，但顾离却感受到了两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只可惜她现在心烦气躁一点心情都没有，走上前一把抓起傅远庭手里的易拉罐直接捏爆后拍在四人面前。
“没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