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黠一笑，魏栩孜说道：“嘿嘿，这可是你说的啊！”
    “嗯，我说的。”
    “那还是等你下次再来的时候聊吧。”
    “靠！你……”
    刚想说下去，电话里忽然“嘟嘟嘟”响，发现是一个陌生号码，于是我没再跟魏栩孜瞎扯：“我有电话进来，之后再联系吧。”
    打过招呼，我接通了那个陌生号码。
    一接通，那边传来一个女声，我反应了一下，还拿开手机看了眼号码，随后才疑惑问道：“你换号码了？”
    闻言，对面悠悠说道：“怕你把我手机号码也拉黑……”
    “没有啊，我好像跟梦瑶说过。”下意识解释了一句，我忽然觉得好像也没什么大必要，于是问道：“算了，这不重要，找我什么事？”
    “现在我没事是不是就不能找你了？”
    皱了皱眉，我有些不耐烦地问道：“秦总，咱说话能摸着良心不？这都一个多月了，没事的时候您找过我吗？”
    “我确实找过你妈。”秦莉不假思索道。
    我擦，在这儿跟我玩谐音梗？
    还有，她找过我妈，我怎么不知道？
    不对，也不能说完全不知道，之前好像听楚佳赟提过一嘴。
    但我父母对此只字未提，那我就当不知道就好了。最重要的是，我现在没什么心情跟她掰斥这些。
    “哦”了一声，我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道：“秦总到底找我什么事儿？”
    我可以感受到对面在有意克制自己的脾气，好半晌之后，她才用一个相对平稳的语调关心我道：“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听说了，你要不要紧？”
    你看，不还是因为出了事儿才找我的吗？
    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心里还是不怎么爽，但既然人家特定打电话来了，我自然不能再说什么过份的话：“我是没什么，但楚佳赟不是太好，这会儿梦瑶正在给她做心理疏导。”顿了顿，我调侃道：“也不知道你妹这个半吊子心理医生靠不靠谱。”
    没理会我对谷梦瑶的吐槽，秦莉只是惊讶道：“梦瑶过去了？！”
    对于她的吃惊，我还挺感同身受的：“坦白说，她过来我也挺意外，没想到她俩关系还挺好。”
    其实这句话就是我单纯的有感而发而已，但就这么一句我自认没带什么偏向性的感叹，却换来了秦莉冷漠的回应：“她俩关系怎么样，我没兴趣知道。”
    见她态度急转直下，那我自然没什么耐性再跟她闲聊：“抱歉，是我唐突了。秦总有什么吩咐直说吧。”
    没有再废话，秦莉不带什么感情色彩地说道：“你在深圳，那你有空告诉魏栩孜一声，不出意外的话，谷董和朱总会对他的公司进行投资，如果算上我和林辉，总金额应该不会低于2个亿，第一期注资不低于5000万。”
    “哇哦！那是大好事啊！”感叹了一句，我应道：“放心，一会儿我就转告他。”
    “第二件事，如果你有机会见到郭伟光，那请你转告他，孔硕那边如果撤资，你这边可以找人接盘。”
    呵呵，这算是图穷匕见了吧？
    心里暗道了一句果然，我用玩味的口吻问道：“谁接盘？你？”
    “不是，我表哥，贾程浩。”
    反应了一下，我恍然般地脱口而出道：“啊……就是在日本见过，前段时间说是回国了，还跟你吃过饭的那个？”
    此话出口，秦莉明显一滞，随即一改刚才公事公办的口吻，轻轻的“嗯”了一声。
    我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我也同样被死去的记忆攻击了一波。
    但很快，我就回过神，并且想明白了秦莉……不，应该说是卢虹玩的这一手套路。
    说白了，她这是准备借着楚佳赟被下药的东风，从所谓的“京圈”嘴里抢下一块肉。
    只不过这里面有一个问题，就是郭伟光这个电影行业金字招牌，他的项目，为什么不让乐果牵头参与，而要把贾程浩推出来呢？
    正当我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秦莉好似知道我在想什么一般地补充了一句道：“这部分的投资份额具体怎么分配，后续会另外再说。”
    哦，懂了。
    言下之意就是，接孔硕盘的这部分钱，会由各利益方分别出资，但可能中间有一些我不太理解的原因，所以他们不能直接出面，所以才把这个贾程浩推到台前，当一个代言人，也就是俗称的“白手套”。
    沉默片刻，也不知道我哪里来的灵感，或者说勇气，直接提议道：“那行，话我可以帮你们传，但我有一个要求：我要掺一股。”
    可能是我的这个想法太过出乎意料，隔了好半晌，秦莉怔怔地问道：“你……有那么多钱吗？”顿了顿，她又解释道：“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但这个项目的投资总额至少五千万起步，要是钱太少……人家不一定带你玩。”
    笑了笑，我斩钉截铁道：“你告诉我一个准入门槛就可以了，多了不也现实。至于能不能找到这么些钱，那是我需要考虑的问题。”
    “刘畅，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但这里面的风险……”
    “我知道风险，这些不用你提醒。”打断了秦莉的话，我直言道：“秦总，既然你能理解我的想法，那你就说句痛快话，这忙能不能帮，能帮就帮，不能帮也没关系。而且我保证，不论结果如何，该传的话，我肯定帮你带到。”
    之所以会有这么个提议，出发点很简单：我不能给你们这帮资本家打白工。
    之前就已经反复强调过，我现在得为自己着想，用爱发电这种事，干过一两回就可以了。眼门前这个机会要是不把握，那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至于钱从哪儿来……
    不行先问公司借，年底还。或者家里多出来的那套小房子先抵押了，不够的再想其他办法。
    我的想法是，以我现在的段位，他们能允许我插一脚，出个3-500万就已经顶天了。不可能奢望再多，一方面如秦莉所言，我没那么多资本，另一方面，我也有自知之明，作为一条狗，嚎两声要喝口汤没问题，但妄图要吃肉……呵呵。
    另外，虽说电影投资属于一等一的高风险，但有郭伟光这块招牌……这风险对于我这种体量的投资来说……就一句：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赔了就算我倒霉！
    “好！你的要求我帮你转达。”
    听她爽快答应，我笑呵呵地客气了一句道：“有劳秦总。”
    说完这句，对面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就当我想开口问她还在不在的时候，秦莉忽然提议道：“刘畅……我把当初你没要的乐果股份转给你吧。郭伟光这事儿你就别掺和了……”
    “为什么？我为什么不能掺和？”问了一句，我态度诚恳地补充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是因为我不够资格，那你直说就好，我没任何意见，真的。”
    “不是……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为什么？嫌蛋糕太小不够分？那不还是我不够资格吗？”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顿了顿，秦莉叹息道：“如果要说资格，你比所有人都有资格参与这个项目的投资，因为这个口子就是你撕出来的，不然他们谁有能耐拿到这个项目？即便是我妈也不行。”
    “那……”
    不等我说下去，秦莉忽然没头没尾地感叹了一句道：“刘畅，这和我想不一样，我不希望你变成现在这样……”
    此话一出，我忽然觉得很可笑：“嘿？我现在怎么样了？”
    全然不顾我的反应，秦莉继续自顾自道：“我们当初就说好的，你专注地去做一些具体的事情，而资本运作的事交给我。但如果在郭伟光这件事上，你开了进军资本的口子。那对于他们来说，你就是个有诉求，有野心的人。这样的人……对他们来说会更好控制，从今往后，你只会跟他们越绑越紧。刘畅，这不是我想看到的，我希望你还是原来那个……”
    深吸一口气，我开口打断她道：“秦莉……我不想跟你吵架……”
    她刚刚这些话的意思我理解。
    无非就是说，按照原先我们商量的分工，我就负责踏踏实实做事，资本运作的事儿，她会搞定。
    在这个过程中，不论是公司层面的业务还是个人层面的利益，她都会保证给到我。
    换言之就是，她主外我主内。
    嗯……原本这个设想是挺好的，我也没有任何意见。
    就像她说的，我之前确实是在按照这个目标做，自认也确实没什么太大的野心。
    但后来画风变了呀，是她先向资本低头，把我卖了的。
    我反抗了！甚至还离家出走了！
    但最终的结果呢？她不该卖照样卖吗？
    再看眼下，秦泰安安排她跟优质对象相亲，卢虹默许；谷韵芝甚至还不拒绝我跟她外甥女凑一对……
    你们全家有一个算一个，都已经现实成这样了，我迎合你们还不对了？都已经这个局面了，你还想让我跟原来似的，对你用爱发电！？
    能不能要点脸啊秦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