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次的合作，跟普通的投资人与被投资人不一样……”
根据姚蕾的说法，正常情况下，投资人的工作就是两件事：做出一个选择，然后等待。被投资人的工作也是两件事，做出一个承诺，然后兑现。
简单翻译一下这句话的意思是：投资人从一众项目中选择一个，投钱投资源，然后等着这个项目或成功或失败。
而被投资人呢，在那到投资人的钱或者资源之后，做出一个满足投资人预期的承诺，这个承诺可能是多少时间内把公司的体量规模做到什么程度，也可能是赚多少钱，而后，兑现这个承诺。
而姚蕾这边严格意义上来说，她注资我公司的行为不能叫投资，而是应该叫合作。
之前已经说过，给钱的同时，直接给业务。只不过之前她没跟我谈过具体的细节，这发面今天她也放到台面上说了：“现阶段，你公司估值大概5000万，我以750万现金加第一年不少于1000万的业务入场，收购你这边15%的股份。”
指了指秦莉，她接着说道：“秦莉这边的股份不动，这15%从你和其他股东身上买。”
5000万的估值15%的股份就已经价值750万，1000万的业务毛利算五成的话，一年就又500万的利润，所以理论上说，按照姚蕾这个提议，她是吃了大亏的。
沉吟片刻后，我问道：“姚姐，在商言商，按照你的这个提议，我好像占了大便宜，所以……”
言下之意就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这么给我白送钱，到底是为什么？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爽快！”呵呵一笑，姚蕾满意地点头道：“我有一个附加要求。”
“姚姐你说。”
喝了口水，姚蕾笑眯眯地说道：“每一单业务，报价上浮10%-15%，后续这笔费用，我会指定一些公司，你们直接采购他们的服务把钱付了就行。”
哦，就是虚构合同金额，然后给回扣呗。
这要求坦白说并不算很过分，一方面她要的数额比例不算很高，另一方面她这要回扣的方式还算比较温和，找其他公司走公账，总比直接从我这边提现金要要做账的多。
不过对于姚蕾这种身家的人来说，一年从我这儿弄个一百多万……好像有点画蛇添足啊……
下意识地看向秦莉，从她此刻的表情来看，估计她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事情。
好在姚蕾也没让我俩疑惑多久，直接开口解释道：“这些钱主要是想给我外甥，支持他公司用的……”
根据姚蕾的说法，她这个外甥今年大学刚毕业，自己弄了个皮包公司，做点倒买倒卖的事情。
虽然成不了什么大器，但好歹也算是一份能养活自己的营生，所以她这当小姨的就意思意思帮衬一下。也不多，一年百八十万，够他活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反正就是虚构合同给钱打款，对方也会给正规发票，只要金额不是太夸张，那这事儿原则上我没有什么意见。
而且坦白说，这种情况以在老刘那儿的时候也没少遇到。甚至有的时候，还会需要我们自己去想办法买相应金额的发票平账呢。
所以这事儿对我来说并没有多难接受。
但实质上掌握“畅所欲言”财政大权的秦莉，此时却眉头紧锁的样子，看起来，她似乎并不怎么接受这件事。
碍于她跟姚蕾的关系，看来只能由我来当这个坏人……
所以我沉吟着开口道：“姚姐，这事儿它有一定的风险。而且坦白说，当初做这间公司的伊始，我和秦总就商量着，一切都是本着以后哪天上市去的。虽然这个目标大概率实现不了，但……万一呢？所以不论是社保还是财务层面，我们都没有任何投机取巧的行为。”
顿了顿，我提议道：“所以你看这样行不行，如果是一年百八十万的金额，拆分到项目上，一个项目可能也就十几二十万的样子，我们再想想其他什么办法，看以一个什么样的名义，跟你外甥的公司签合同支付这笔费用。”
话音刚落，秦莉接话道：“姚姐，这个事情原则上我和刘畅都是接受的，但具体怎么操作，我们需要回去商量一下。毕竟这事儿可大可小，就像刘畅说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我们得尽量拿出一个对大家来说，风险都尽可能小的解决方案来。这样不论是对你外甥，还是对你，都是一种负责。你看好不好？”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姚蕾自无不可地向秦莉点头道：“没问题，这方面你是专业的，我没理由不信任你。”
于是乎，投资的事情大致上就这么定了下来。关于这方面细节的问题，姚蕾和秦莉都会安排具体的人去对接。
而业务层面的问题，等她们俩的事情搞定之后，姚蕾这边会让助理给到我对应的联系人，我会安排孙杰去具体对接。
今天这顿饭，也算是吃的宾主尽欢。
临走前，我自然准备起身相送，但姚蕾，却颇为体贴地说道：“秦莉送我就行了，你现在好歹也算是个名人，又是跟女朋友一起来的，一会儿出去别再让人给认出来，拍了照片发网上讲不清楚。”
送走了姚蕾，我也没着急去找大部队汇合，只是在包厢里等着出门送姚蕾的秦莉回来。
待秦莉去而复返，还没等我先开口，她就有些出乎意料地先于我开口道歉道：“抱歉，我没想到姚蕾会忽然提出这么个要求……”
刚刚就说了，其实这事儿我真的没什么所谓。
别说我们这种小公司，就真是上市公司，也难保不会出现这种碍于人情世故而打的擦边球。
所以只要风险可控，我自无不可。
但眼看秦莉现在这副自己做错事满脸示弱的样子，我忽然觉得，难得抓到这样的机会，如果表现得太大度……好像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于是我抱着双手故作不悦地沉吟道：“反正能说的话，我刚刚已经说了。之后具体怎么操作，你自己看着办就好，这公司财权一大部分本来就在你手上，你就算把我卖了，我也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