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黄痰
作者:艾甜橙   春棠香暖最新章节     
    姜妈妈去了后,很快又折回来,无功而返。
    “老奴去了,那邵姨娘在一旁煽风点火,侯爷不但不过来,还气了奴婢,脱了鞋子砸在了奴婢身上。”
    “反了他了!”顾老夫人听后,“嗖”一下站了起来。
    姜妈妈是奉她的命过去办差的,她挨了打,就等于是打了她这个侯府老夫人。
    这还了得?
    老夫人嗖一下站起身后便往前冲了几步,两旁丫鬟见状,立刻过来扶她。
    但走了几步后,老夫人又停住了脚步。
    “这么晚了,倒不值当跑上这一趟。姜妈妈,你去守在侯府大门口,但凡什么时候侯爷要出门去了,你都把人给我堵住了。我倒要看看,侯爷若不出门去,谁还为她儿子请封世子去!”
    姜妈妈得命,立刻高声应了声:“是!”
    这一夜,顾老夫人一夜未眠。她不仅派了姜妈妈堵在侯府门口,自然也还有别的盯梢在衔香院的人,随时会过来向她禀告情况。
    顾呈砚才从衔香院出来,就立刻有人跑到荣安堂来了。
    “侯爷从衔香院出来了,身上穿着官服,似这会儿要上朝去。邵姨娘跟在他身边,似乎是要送他出门去。”
    经过一夜,老夫人心里已经不比昨晚时那样气了。并邵氏越是如此,她老人家心里也就越明白一些事。
    若丰州那边的消息于邵氏来说是好消息的话,那她根本不会急于此。肯定是易哥儿还好好的,她的奸计并未得逞,这才慌忙之下赶紧先急着把大公子的世子之位搞定的。
    老夫人想了想,就改变了策略,吩咐道:“快快帮我备一辆车,切勿打草惊蛇,我们从侧门悄悄出去。”
    邵姨娘特意起了个早一路跟着顾呈砚,美其名曰是亲自送他去早朝,实则是以防顾呈砚在早朝前被老夫人的人截过去。若是老夫人在他面前说了什么,影响了他今日早朝上要做的一些决定,那就不好了。
    只要今日早朝上,顾呈砚能为昇哥儿请封到世子,就算后面老夫人再在他面前说什么,也是全然来不及了。
    今日,只要他能顺利出得去这道门,她悬着的心就可彻底定下来。
    侯府大门口,姜妈妈还等在那儿。邵姨娘一眼就看到了,然后先发制人,主动对顾呈砚道:“看来老夫人真的是容不下妾,昨儿侯爷没去柳妹妹那儿,老夫人到今天早上还不放过妾。”
    “那妈妈,昨儿行事未成,不知是不是回去后被老夫人骂了,今儿这一大早的,她就又等在了这里。早知如此,妾昨儿就该忍着相思之苦,不该耍那些心机,故意诓了侯爷您来的。”
    “妾看老夫人一直抓着这事不放,必是恨透了妾的。”
    邵姨娘说得可怜兮兮,更是激起了顾呈砚心中对她的怜惜之情。
    “你放心,有我在,谁也不敢欺负了你。老夫人那里,有我挡着,她老人家若真怪罪,就怪罪我好了。”
    邵姨娘却又体贴着道:“若侯爷和老夫人真因此而生分了,母子间有了嫌隙,那可是妾之罪过。妾也不是那等不讲理之人,断然不愿看到这样的事发生。”
    又说:“侯爷您上朝要紧,至于别的,待散了朝回来再说也不迟。时间不早了,侯爷快出门去吧。”
    顾呈砚自然还记得昨夜答应过她的事,这会儿又再一次给与承诺,道:“那件事……你放心,我心里明白。今日此去,无论如何,都得为昇哥儿争取上。”
    邵氏腼腆一笑:“侯爷心里有我们母子,妾都明白的。妾自然信侯爷的心意。只是,若早朝之上,形势真的很严峻,您也为难的话,还是以大局为重。”
    最后一句,不过是邵氏说的场面话。她知道如今并不严峻了,而且就算朝堂上风向有所改变,也不会这么快。
    果然,得到的仍是顾呈砚拍着胸脯的保证:“此事今日定然办妥。”
    邵姨娘心又定了定,然后再次催促:“快去吧。”
    那边,姜妈妈要过来,却被邵姨娘身边嬷嬷拦住。
    顾呈砚见状也并不阻拦,只是在出门前看着姜妈妈说了句:“你回去告诉母亲,若我有不对之处,待散了朝回来后,我自会登母亲的门请罪。只是我不在时,切莫为难清瑶。若叫我知道清瑶受了哪怕一丝一毫的委屈,我都定不会罢休。”
    若不是那件事实在太大,且老夫人又没说她可以直接说,姜妈妈真想立刻把那件事说出来。
    “侯爷,老夫人找您真的是有极要紧的事!您若现在不去,您会后悔的!”姜妈妈被拦着,她双拳难敌四手,想冲过去跪在顾呈砚跟前,却又冲不开身边这道力量。
    无奈,只能这样大声的喊,以试图能将人给喊住。
    但顾呈砚根本不搭理她,直接转身大步跨出了门去。
    将人送出门去,又亲眼瞧见他翻身上了马、并打马离去后,邵姨娘这才折身到姜妈妈面前来。
    她是有备而来,所以带着的两个婆子都膀大腰圆,按住姜妈妈是轻轻松松。
    “现在侯爷人已经走了,妈妈又把老夫人的差事办砸了。一连办砸了两次差事,回去后可怎么交差呢?”邵姨娘装模作样着,“不如这样吧……你索性来我这里做事,我好好重用你啊。”
    “呸!”受了这样的侮辱,姜妈妈手脚动不得,但嘴却动得,所以,她也不嘴下留情,立刻便一口唾沫朝邵姨娘吐去。
    恰好邵姨娘嘴巴张着,还要继续说别的话的,姜妈妈这一口混杂着黄痰的唾沫,便吐进了邵姨娘嘴里。
    姜妈妈年纪大了,身上总有些气味儿在,不比年轻姑娘身上香。而且,一夜没睡等在这儿,嘴里肯定更有些口气在。
    这一股腥味儿进了邵姨娘嘴里,邵姨娘紧张之余吞咽了下,就把这给咽了下去。
    此时此刻的邵氏,只觉得心里一阵的翻江倒海,她难受得很。她忍了很久,也没把那股子恶心给忍下去,于是扶着门框呕了起来。
    姜妈妈见状,倒是大笑起来。
    原本按住姜妈妈的两个嬷嬷见状,立刻顾不上姜妈妈了,都过来扶邵姨娘。姜妈妈正要趁机再逃出门去,想尽最后的力去把这事办好。
    可这时,老夫人身边的玲珑却过来了。
    “姜妈妈回去,老夫人唤你呢。”玲珑一边说,一边随意着朝邵姨娘那边蹲了下身,算是请了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