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尽管女巫表面上没在说什么，可时肆还是不难透过她此时的表情，判断她内心一定骂得很脏。
“女巫大人，您能帮助我们脱离大海，在陆地上生活吗？”
时肆不想再听晓柒月和女巫无意义的争辩，害怕女巫再这么激将下去，晓柒月为了证明酒川与自己的爱情，义无反顾地以人鱼之躯游，主动游到船舶附近，大声呼唤酒川的名字。
从而成为规则怪谈历史上，第一个明知是陷阱，还上赶着去送死的女主角。
时肆心里一阵黑线，暗骂晓柒月的系统，平时隐藏提示给得如此灵通，怎么一到酒川这里，就跟中病毒卡机一样，半天出不个消息？
“可以，只要喝下我研制的药水，任何海洋生物都能变成人类。”
时肆小小请求当然不在女巫话下，不过有些夙愿并不是那么容易达成。
女巫眯起眼眸，让清澈如同海水的眼瞳在此刻露着些狡猾：“我精力有限，一天只接一桩生意，也就是说你们四个，只有一个人能跟我进行交易。”
“四个？”时肆挑了挑眉，突然明白女巫话中深意。
“人鱼想要用鱼尾换双腿登上陆地，需要用美妙的歌声来换。”
女巫首先伸出手指对准晓柒月：“不过，拥有双腿的你，每走一步都像在刀尖上跳舞一样痛苦，而且永远都不能说话。”
这样的情节倒是和童话故事里爱丽儿爱上王子，以声音为代价换得双腿的经历相同。
晓柒月思想简单，头脑发达，一门心思扑在酒川身上，除了心地善良、长得漂亮，是真圣母外，没什么其他值得歌颂的地方。
时肆不觉得她如果真的失去声音，仅靠双腿爬到船舶，就能够找到酒川并劝说对方放弃众多红颜知己，保证永远爱她，自愿分割灵魂。
而且一旦晓柒月任务失败，就必须要面临在第二天清晨化为泡沫的结局。
除非她愿意按照童话情节里描述的那样，用匕首插入酒川的胸膛，取出心脏。
先不说天生柔弱的晓柒月能不能打败酒川，但晓柒月不那么做，就必死无疑。
所以晓柒月选择放弃人鱼身体上船，就等同于走上死亡结局。
实际上，晓柒月的系统也在不断提示她【不要和女巫交易！】，但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晓柒月，头一次违背系统。
以“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态度，逃避系统反复的警告和提示。
“那我们呢？想要以人类的身份前往陆地，有什么要求？”季玖零当然也读过《海的女儿》这则童话，知道人鱼想变成人类，要付出什么代价。
可对于海带、蚌壳和水母所要提供的报酬是什么，季玖零十分好奇。
“尊贵的海神使者，本来也不是海洋生物。”女巫先是对长发飘飘、面容儒雅高贵的拾屿，露出尊敬谦和的笑容：“海神使者可以不受任何限制，自由地在海洋和陆地间穿梭。”
“因此，拾屿大人不需要跟我做交易。”
此话一出，时肆顿时变得酸溜溜：“为什么我进副本的时候，从来没人因为我是雅典娜使者喊过我时肆大人？”
“而且……在没遇见拾屿之前，我一直以为主神使者不会在副本被特殊优待。”
诚然，无论是时肆还是阮贰，经历过那么多副本，从没有一个副本里的诡异，因为二人主神使者的身份对他们抱有善意。
怎么一到达海洋副本，所有海洋生物都对海神使者毕恭毕敬？
嫉妒使人丑陋。
“水母想要变成人类上岸，需要送给你我的眼球。”女巫将目光转向尹三笙。
尹三生笙皮肤白皙，眼眸更是像混血一样呈现淡淡的冰蓝色，像浮冰、像汪洋，像阳光下闪着光芒的玻璃珠。
这是她浑身上下最漂亮的地方。
“……”时肆表面没说话，心里却吐槽，这女巫真是有够狠的，尹三笙本就天生失聪，再丢了眼睛，岂不是又聋又瞎？
果不其然，在听到这个条件后的尹三笙原本平静的面庞，终于绷不住露出一丝厌恶。
她早就通过天赋和海洋里的鱼儿交流得知，女巫是个不好惹的家伙。
表面上说等价交换，实则索取的东西远比付出的要珍贵。
失去听力已经让她在规则怪谈举步维艰，在被夺去眼球，岂不是直接game over？
失明对任何一位试炼者的限制都很大，更何况是一个本就失聪的人。
尹三笙绝不能这样做。
“你这只蚌精想要上去就必须分给我部分运气。”女巫显然也没指望尹三笙能露出愉快的表情答应自己，很快将注意力转到季玖零身上。
“运气？”季玖零犹豫片刻，不明白对方怎么会提这样的要求。
时肆却看得清楚，季玖零是冥冥之中的天选男主。
要不是他本人烂泥扶不上墙，不想拯救世界，就想当条死咸鱼，命运也不会强制更改人选，酒川不会成为下一位小说男主角。
季玖零的运气很好，好到在他放弃成为英雄，被三代神王追杀时，也能意外被时肆救助。
最后在逃离过程中，通过自己的天赋换得不死之躯，还成为了时肆的使者。
只是女巫的用词很不严谨，【部分运气】是多少是大部分运气还是少部分运气？
分走那些运气能让女巫获得什么便利？被夺走运气的季玖零又会迎来哪些灾难？
要是一不小心赖以生存的运气被吸光，时肆难以想象季玖零未来的路会有多难走。
“至于你……我要一滴眼泪。”当女巫的目光看向时肆，突然变得意味不明。
“眼泪？”时肆皱眉。
这听起来好像比他们两个都要容易太多。
“没错，就是一滴眼泪。”
女巫悠闲地坐在由海藻编织的坐垫上，抚摸着人鱼为自己编制的新衣：“一滴因爱而流下的眼泪。”
听到这话的时肆嘴角一抽，“你该不会是指望我爱上什么男人，然后为他哭泣吧？”
“别扯犊子了，这根本不可能。”
时肆才不会成为完全被爱情占据大脑，为了爱情要生要死，又哭又笑的言情小说主人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