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早就料到没那么顺利，被拒绝了也不恼。
    “你嫌少？”
    这个时候就不得不给经纪人傅文清先生记上一功了。
    多亏他以“理解角色”为理由逼着看了n本无脑霸总小说，否则陆梵音到现在还不太了解霸总市场里劝分手的起步价。
    所以回答“少不少”这个问题，她就很有优势了。
    “不说远的，就说隔壁慕容云海他妈开给楚雨荨的价格都是一百万，五万，你自己说少不少？”
    “……”
    坐在副驾驶座的助理此时转过身来，不出意外，对上了老爷子阴沉的目光。
    无声的车厢里，二人用眼神进行交流。
    老爷子：是谁告诉我这小子神经兮兮，很好打发的？
    助理好无辜：资料上是说他神经，但没说他傻逼。
    老爷子：？
    助理：董事长，五万确实少了。
    老爷子：那现在怎么搞？
    助理挑挑眉：要不再给五万？
    老爷子：滚！
    助理：好嘞。
    老爷子：等会儿滚，去查查慕容云海他妈是谁？一百万，这不扰乱市场吗？
    助理：……
    老爷子：找到人了约个时间谈一下，争取把这块业务的价格给打下来。
    助理：……
    老爷子：还有那个叫楚雨荨的，也约出来聊聊。
    助理：？
    老爷子：这都不懂？供求关系的变化会影响市场价格，回去多念几年书。
    助理：……
    见老爷子冷着脸半天不说话，陆梵音慢悠悠的开口。
    “如果陆董事长话说完了，那我走了。”
    “等等。”
    陆光鸿难得让出了主动权。
    “你想要多少？”
    老爷子这一招，公主大人可太熟悉了。
    假装让对方开价，然后亮出自身优势，趁机把对方羞辱一顿，等人无地自容时，再开出底价，迫使对方不得不接受。
    陆梵音轻轻“啧”了声。
    这就是资本家高高在上的丑恶嘴脸？
    还好我也是。
    “那就要看在董事长心里，陆家大小姐值多少钱了。”
    呵，好大的口气呀。
    陆光鸿皱眉。
    “这么说，你想要的是我家梵音？”
    我家梵音？
    陆梵音挑眉，冷笑。
    我什么时候成你家的了？
    可笑。
    她思考了几秒。
    “唔，如果钱到位，也是可以不要的，就是不知道陆董事长会为一个不受宠的孙女开多少钱给我。”
    “……”
    “所以想好给我多少钱了吗？别拿五万这种侮辱自己的数字来糊弄我。”
    “……”
    老爷子第n+1次飞出一把眼刀，戳中助理的心窝。
    陆梵音敏锐的捕捉到这一细节。
    夜里寒凉的风吹过，她觉得有点冷，便把手抄进口袋里。
    端正的站姿，散漫的动作，冷傲的面孔，落在老爷子眼底，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欠揍。
    莫名其妙的，他脑中浮现出这个男人刚刚提到的“不受宠的孙女”。
    哼。
    他花钱养了这么多年，居然养出这么没眼光的东西。
    居然会喜欢这么一个句句不离钱的小白脸。
    除了脸，真的没有一样像锦程。
    “年轻人，光一张嘴会说是没用的，五万不是我侮辱自己，而是你就值这么多钱，试问，一个戏子又怎么配得上我陆家的孙女？”
    闻言，陆梵音稍稍一愣。
    紧接着，她扯了个毫无关系的话题。
    “你来之前调查过我吗？”
    按照傅文清给她的那几本霸总小说中的桥段，霸总的爹妈在劝分手之前不都是“给我这个女（男）人的全部资料”吗？
    就算爷爷这个身份差辈儿了，最起码基本的得有吧。
    想着，陆梵音歪着头，视线越过车窗，看向副驾驶座的助理。
    哦，换了个新的。
    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
    难怪办事效率这么差。
    等她上位了，得把这人调走。
    陆梵音想得没错，老爷子的确有“黎焰”的全部资料。
    但不是他派人去查的，而是江野主动送过来的。
    那通电话里，江野说要解除婚约。
    老爷子问为什么。
    他幽幽的叹了口气。
    “我真的很喜欢梵音，一直觉得只要我对她足够好，她就会回头看一看我，可没想到她心里有了人。”
    “也罢，既然我俩没有缘分，那我退出好了。”
    “这个叫黎焰的，虽然条件样样不如我，可我相信，他一定是真心爱梵音的。”
    “陆爷爷，我希望您能理解梵音，成全他们，虽然我和梵音做不成夫妻，但也想跟她做个朋友，如果因为我告诉您这些话导致你们祖孙之间有了矛盾，那就是我的错了，梵音会记恨我的，而我也会责怪自己。”
    “所以陆爷爷，答应我，别生气，行吗？”
    不生气？
    怎么可能。
    越说越气。
    尤其看到资料之后。
    资料上显示：黎焰，26岁，生日8月8日，身高185.4公分，体重吃饭前135斤，吃饭后142斤，平日里神经兮兮，油嘴滑舌，不求上进，混吃等死，唯一的梦想是娶个老婆在家里一起点外卖。
    一句话，这是个除了长相和身材之外一无所有的小白脸。
    老爷子之所以不投资影视行业，是因为对明星这个职业有点偏见。
    再叠上“摆烂，躺平，爱咋咋地”这几种负面buff，对黎焰这个人的印象就更差了。
    同时还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陆梵音平日里瞧着无欲无求，仿佛给个古墓就能修炼完整本玉女心经的样子，没想到也这么俗，放着江野这么好条件的不要，看上黎焰这种没出息的东西。
    简直混账。
    感受到车里气氛异常凝重的助理这时壮着胆子偷瞄了一眼外头站着的男人。
    嗯，百度百科上的照片p得失真了，本人看起来更帅，跟大小姐很有cp感，好磕。
    他就不明白了，董事长为什么不能学学人家磕cp的。
    做一个阳光开朗老男孩不好吗？
    内心阴暗容易短寿。
    老爷子沉淀了片刻，再开口，没有愤怒，只有平静。
    “你既然知道我有能力调查你，就应该清楚跟我作对的后果。”
    听到这句话，陆梵音一脸无语。
    行吧。
    这是又没在一个频道上。
    挺烦的。
    除了黎焰之外，为什么其他人都不能get到她的点呢？
    “后不后果的先放一放，我意思是，你要不要再仔细调查我一下？”
    “？”
    “你刚说，一个戏子配不上陆梵音，说错了。”
    “？？”
    “黎焰这人吧，还真不能称为戏子。”
    “？？？”
    “戏子起码得有个代表作吧，他连一样拿得出手的作品都没有，不过唱跳舞台还是很不错的，你要有兴趣的话，我发几个视频给你，看过就会爱上的。”
    “……”
    “但是认真说起来，就这样的吧……我觉得顶多是个混子，还够不上戏子。”
    “……”
    “所以你不要费心思去耍什么手段，毕竟一个混子，能活就活，不能活就死，对你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还真的没什么所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