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美丽的广州1936
作者:长岭踏遍   灼日之矢最新章节     
    邢骁霏最担心的就是体重,也不知道民国小哥哥是怎么长这么多肉的,这体格子,太丰腴太豪横了!
    就以这不到170的身高,超过190斤的体重,不走后门想进航校,那真是千难万难。
    别说笕桥蒋副校长瞧不上,就算换了邢骁霏自己当教官,他也不乐意收个190+的胖子当飞行员啊!这不是不太合适,是太不合适了!
    可事情明摆着,读不上航校,就没机会飞,航校就是个铁门槛,迈过这道门槛,才能拿到抗日空战的入场券,迈不过,万事休提。
    纵然前世他是一名优秀飞行员,但今生如果没有开飞机的资格,一身的武艺就等于直接废了。空有青云之心、卫国之志没用,还得面对现实适应现实。重生者又能怎样?难道虎躯一抖,就八方臣服、无往不利了?
    所以对他而言,眼前没一件事比进航校更重要。
    如今听聂先生这么一说,有门!在广州读航校有望啊!最起码,多了一条有用的门路!
    聂先生的承诺让邢骁霏异常兴奋,加上喝了太多酒,他脑袋里整个晕乎乎的。老聂孙哥在聊的东西,他基本上插不上嘴,就在一旁留神认真听着,偶尔点点头笑一下,倒也长了不少见识。像他们说的陈主席,广东居然有这么一个如此牛叉的大人物!尤其按聂先生的说法,这位主席不定还真的能帮他呢!
    这,简直,太好了!
    虽然广东航校是地方政府办的,比不上笕桥中央航校名头那么响亮,但对邢骁霏来说,已经弥足珍贵。
    他眯着眼睛美滋滋地想,今晚能和聂先生喝这顿酒,收益太大了,真是遇到重生后的大贵人了啊!
    劫难悲伤的记忆,总会一点点淡去,生活,总是要继续下去的。在大家相聚之间,谈谈说说中,船上也慢慢恢复了一点生气,不再像之前那样压抑和悲苦了。
    又过了一天,大船终于离开海岸航线,驶入珠江口,停泊在广州郊外长洲岛旁的鱼珠码头。
    经历过这么一段铭心刻骨的苦难航程后,船靠岸的那一刻,船员和乘客都从内心发出了一声欢呼:
    “靠岸了!”
    “终于靠岸了!”
    不过,鱼珠码头是个海港,离广州城区还有不小一段距离,货船留在鱼珠卸货,聂先生邢骁霏他们几位旅客,还有祝家父子带着母女的遗体,要再转乘一艘小火轮,沿珠江逆流而上。
    又用了两三个小时,回回转转,终于抵达了位于广州城区的水码头。
    船将泊岸,旅客们站在栏杆旁,向珠江畔的广州城眺望,满眼期待。
    聂先生指着上游远处,横跨江面的一座大桥影子道,“骁霏你来看,那就是海珠桥,跨越珠江两岸的第一座大桥,1933年2月15日建成通车,这是广州建筑的一个标志性成就,在华夏桥梁建筑里都很有名。”
    “好看!”邢骁霏脱口赞道:“这桥看着可真美,我感觉这个造型设计,即便几十年后看也不会过时。”
    “诚然!”聂先生是建筑专家,随口就将这海珠桥修得是如何巧妙娓娓道来。像它的巨大铁架横跨珠江,两幅桥面又可以牵引升降,令大船也能从桥底顺利通过,即便是放在国外,这也算得上是当代先进的技术工艺。孙贺两人和邢骁霏不由更加兴叹。
    “那片工地,想必就是在建的爱群大厦了,”聂先生又指着珠江北岸,一座正在建设中的工地。
    “我老友信中提过,这座大厦由旅美五邑籍华侨集资二百万港元兴建。两位华侨负责设计,两年前开工、预计明年完工,总共耗时长达四年,设计楼高64米,分15层,落成之后,它将是广州第一高楼,也是南华夏第一高楼!”
    贺五怪叫道:“我的娘亲啊,这楼看着真的好高啊!就算还没修完,看着也比上海滩的那些大洋楼要高多了!”
    邢骁霏也笑笑,确实,这座在建的高楼,比旁边建筑都要高出一大截,想必建成后一定会是鹤立鸡群,秀出群伦!其实,还不光这爱群大厦,珠江北岸整个一条沿江大道,都在陈济棠粤政府倾力推出的改造工程范畴,宽阔的车道平整壮观,和宽广的珠江相得益彰,非常的开阔壮观。
    这时天已黄昏,漫天夕阳散射在珠江里,倒映着两岸的建筑,五光十色,波涛粼粼,间或有一两艘豪华游船缓缓驶过,一两声低沉悠长的汽笛声,一派江景旖旎,道路蜿蜒,树影婆娑,更加映衬出珠江的无边美丽。沿江大道上,遍布着各式各样漂亮的西式楼宇,楼下鳞次栉比,都是饭店、酒店,茶楼,酒吧等。可以想见,再晚一点霓虹初上时,这里必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成为广州城的一大销金窟。
    这美不胜收的景色,让几个海上来的旅客看得心旷神怡,作为重生者的邢骁霏,对这座广州城,又更多了一番美好的憧憬。
    汽笛响起,该分手了,老话说同船过渡十年修,几位旅客这番同乘,又同历生死,实在非比寻常,此刻离别都有些不舍之意。
    连失去亲人的祝商人也走了过来,脸上勉强挤出了一点点笑纹。只有祝家的男孩,依然面如白纸,小嘴抿得紧紧的,从劫难之后到现在,他一句话都没说过。
    聂先生古道热肠,同情祝家的遭遇,答应帮着老祝妥善安葬死于非难的母女,三人结伴同行。老孙有熟识的司机,也张罗着帮忙打电话摇车,把人拖去殡仪馆。
    邢骁霏寻思帮不上什么忙,噗通跪在甲板上,朝白布裹着的母女两人尸身叩了三个头,又起身向祝商人深鞠了个躬,和聂先生老孙贺五约好下次相聚的时间。就挥手作别,提起行李箱子,径直朝码头上走去。
    广东航校,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