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远郊江湖会馆。
    看着京城的夜景，我一直在回味杜七里、杜当归、杜灵芝的表现。
    以及，杜七里信手拈来的秘方。
    我说出了心里的想法：“如果没有治好过类似的病人，何谈秘方？”
    副驾位置的马九妹回头看着我：“这个问题，我早就想明白了。
    杜七里是在了解到阿飞的诉求之后，才针对洛海淑的身体状况，想出了一个药方。
    所谓的十年前治愈过被鲁班术蒙蔽的人，无非是谎言。
    第一个服用药方的人，就是杜当归。
    喝药以后什么德行，大家都看到了。”
    西门飞怒声道：“杜七里这老王八，胆子真够大的，就不怕死？”
    马九妹悠然说：“人为财死，杜七里太喜欢钱了，杜当归和杜灵芝也都是财迷。”
    我有点好奇：“千草堂一直就在那里，杜七里行医多年，就没攒下钱？”
    马九妹笑着：“千草堂主打治疗疑难杂症，收费偏高。谁慕名而来，就敲谁一笔，但是收了钱之后，还不保证能治好。
    一旦治好了一个病人，便是会拿出时间和方案来吹嘘，营造名声。
    这种套路，用几次能够快速提升知名度，但是多年来一直用，那就是骗局。
    这么一来，头疼脑热的毛病，或者在大医院确诊的病人，只要不是顽疾，就不会找到千草堂。
    好比一家饭馆，卖的都是小众的特色菜，价钱贵，生意就不会红火，赢利就不会多。”
    听过之后，我约莫明白了。
    杜家，不怎么有钱。
    常见病，千草堂不一定擅长。
    我又疑惑问道：“既然如此，杜七里手里的秘方又是怎么来的？”
    “杜七里手里大概有五六个秘方，都具备生产中成药的可能。秘方都是他老子留下来的，他自己并没有研究出什么秘方。”
    马九妹迟疑之后，话锋稍有变化，“我这么说有点绝对，杜七里的医术有独到之处，指不定他也研发过秘方。”
    我听懂了。
    马九妹也不敢全盘否定杜七里的医术。
    我继续问：“郎百益自命不凡，他怎么会看上杜灵芝？杜家的段位，财富都很一般。”
    马九妹笑道：“巨浪，其实你心里有答案，你也能想到，郎少看上的不是杜灵芝，而是杜家的秘方。”
    “郎家，要涉足制药业？”
    “是。”
    马九妹有了酸溜溜的感觉，“郎家很能折腾，不满足通过益生中医院赚女人和老人的钱，要开制药公司了。
    已经建成了两家制药厂，一家在京城郊区，一家在津门郊区。
    郎家狡猾，保密工作做得好，我家里也是最近才了解到的。”
    听过之后，我有种很真切的感觉。
    一直以来，我都低估了郎家的实力，以及野心。
    “郎家还真不是白给的，可是开制药公司，建设制药厂，以及今后的中成药生产线……，这需要海量资金支持。郎家的经济实力也就一般，背后肯定有资本介入。”
    “巨浪，你说的没错，郎家背后有资本，这次不是老牛家在背后支持，而是外资，北海道山本集团。”马九妹说道。
    山本集团，我也有所了解。
    这就是一家专门从事投资控股的集团公司。
    资金实力深不可测，投资项目横贯多个领域。
    食品、饮料、制药，医疗器械……
    我沉默的时候。
    马九妹忽而扭头看着我，柔声道：“我嫉妒了。”
    “什么？”
    “我嫉妒的不是郎家拉到的外资，而是即将运转的制药公司。”
    “九妹，你没必要嫉妒郎家，如果佟氏想发展制药，随时都是机会。今晚决定了，明天就能风风火火搞起来。”
    我这么说，一点都不夸张。
    佟氏本身实力超凡，再加上乔家的支持，就没有干不成的事。
    需要地皮，有地皮。
    需要资金，想要多少，就能有多少。
    马九妹却一声叹息：“发展一个产业，没那么容易，尤其是制药业，但凡有点规模，都需要相当的周期，需要投入大量的精力。
    人如果太忙碌了，就没工夫享受生活了，这不符合我家人的生活习惯。”
    我很明白马九妹的心境，笑道：“那就抢夺！”
    “好的！”
    马九妹扬着眉梢，“杜七里开的方子，几乎要把自己的儿子毒死。
    等我拿下了杜七里的中风扶正秘方，郎家一定会找上门理论，到时候，给他们多一点人文关怀，让他们纠正态度，扭转轨迹，言听计从。”
    “九妹，你真棒！”
    一瞬间，我和师姐，又尿到了一个壶里。
    远郊。
    江湖会馆。
    有水牢的房间。
    尚海滩西门家族花红棍萧山河，就泡在水牢里。
    虎背熊腰的高手，已经被折磨得不像样子。
    脑袋看起来更大了。
    不是伙食好吃胖了，而是被打肿了。
    目前水牢里的水没有加料，不会产生奇痒和剧痛的效果。
    可是大部分身体都泡在水牢里，不能自由活动，依然会让萧山河痛苦不堪。
    “黑虎，你怎么不折腾了？”我笑问。
    “折腾不起来了，待在水牢里，孤独，痛苦。”萧山河满是落寞。
    “恐惧吗？”我看着他。
    “没有恐惧，我就连死都不怕。”
    萧山河像是担心西门飞看轻了他，所以才这么说。
    我冷声道：“如果安排人手，一个小时砍你一刀，一直到放走你浑身的鲜血，你会恐惧吗？”
    萧山河沉默了。
    乞求的目光看着西门飞。
    西门飞轻声道：“巨浪，就别吓唬他了，也别折磨他了，给我一个面子，放了他？”
    “好。”
    我一个眼神，萧山河立马就解脱了。
    我似乎也开始迷恋颐指气使和发号施令的感觉。
    萧山河离开了水牢，去了某个房间洗澡。
    今晚，他可以美美睡一觉。
    西门飞准备留在江湖会馆，随后吩咐人手将东西拿过来。等两三天后，直接从江湖会馆出发，回尚海。
    我看着董芙蓉，笑道：“要不，你跟我走？”
    “不怕九妹废了你？”董芙蓉哼声道。
    我呵呵笑，没说什么。
    一旁的马九妹面色平和，也不知道心里是不是翻江倒海了。
    很显然。
    董芙蓉不会跟我走。
    不知道日后，这朵很稀有的胖荷花，有没有可能跟着我混。
    我和马九妹离开了江湖会馆。
    路上，我问道：“见面地点在佟氏杏林堂，不如在江湖会馆。最好是把杜七里、杜灵芝都关入水牢。”
    马九妹柔美笑着：“折磨他们，一点都不好玩。我想要的是一个结果，以及发展制药的效率。”
    “九妹，你不喜欢钱。”
    “傻比才不喜欢钱。”
    马九妹的傲慢，都有种细嫩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