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们先回家去吧，这里还不一定安全。”
    霍骁把明瑶轻轻搀扶起来。
    女人两眼通红，纤长睫毛湿漉漉的垂下，神情还带着几分恍惚。
    下楼梯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
    霍骁索性打横抱起她。
    两手轻轻掂了下，眉头微皱。
    怎么养了一段时间还是这么轻。
    往楼下走的时候女人温顺的依偎在他的怀里，带着泪的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两只藕臂搭在他的颈上，霍骁嘴边微微带笑，喉结滚动，心里涌上一种满足感。
    她终于是他的了。
    他要把她心里的痕迹都清理干净。
    或许需要一点时间。
    没关系，他有这个耐心......
    他抱着女人上车，回头看了一眼楼上那被烟熏黑的窗户，微微笑了。
    车子开始行驶，女人头靠在椅背上，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车窗外倒退的景色。
    霍骁伸手摸了摸她的腹部，“饿了吧，我们去吃东西吧，你想吃什么？”
    女人轻轻摇了摇头，她现在没有任何胃口。
    她没有，他现在倒是有想吃的东西。
    霍骁伸手拉住她的手，女人手指轻轻动了动，没有挣扎。
    回到家后，女人说了一声，她很累想休息，便上了楼。
    霍骁去了趟厨房，看了一眼厨师做的菜，又加了一道白果雪梨汤。
    她哭了那么久，得补补水。
    他记得他妈就爱喝这种东西，说是美容养颜。
    女人都爱美，他懂。
    霍骁上了楼，打开卧室的门。
    女人面朝着窗户蜷缩在床上，两手放在脸侧，背影纤细柔弱。
    霍骁上前两步，低头看去。
    她细眉微蹙，闭着眼睛，眼皮已经有些红肿，睫毛像蝶翼一样轻轻颤动。
    那么脆弱，那么可怜。
    霍骁倒了杯水，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
    女人闭着眼一动不动。
    霍骁哼笑一声，含了一口水，俯身扳直她的肩膀，一手捏住了她的脸，低头喂给她。
    女人闷哼了一声，睁开眼，接着感觉温热的水被灌入了口腔，她伸手推了男人的肩膀几下，推不动，只能皱着眉把他哺喂过来的水吞咽下去。
    唇齿交缠，耳鬓厮磨。
    等一杯水喂完，女人脸已面若桃花，气喘吁吁，舌头发麻，唇边还带着一些水痕。
    “下来吃饭，不然我不介意再用这种方式给你喂饭。”
    女人慢吞吞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吃饭时女人的电话响了起来。
    “......嗯......我知道......您把赔偿单发过来我看一下......好......”
    她挂了电话，吸了吸鼻子，面色有几分沉重和悲伤。
    霍骁放下筷子：“我来帮你处理吧。”
    女人摇了摇头，轻声说：“不用，那是我的事。”
    霍骁闻言，心里不悦，面上仍是微笑的，语气亲热。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个责任认定也挺复杂的。况且，还不知道别人会不会趁着这个机会多要钱呢，你要多长点心眼。”
    女人沉默了，然后轻轻的嗯了一声。
    她肯听他的话了。
    霍骁挑了挑眉。
    这是一个很大的进步。
    吃了饭，女人看了看时间。
    “我要去公司，麻烦你让司机送我一下。”
    哦，开始使唤他了。
    霍骁很满意。
    明瑶到了公司以后就开始工作，暂时忘掉了别的事，她不想让自己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
    “我给你点了一杯喝的。”姜琳递给她一杯奶茶。
    “谢谢。”两人现在比较熟了，明瑶也没客气的接过来。
    是自己喜欢的抹茶口味。
    看着明瑶眼眶泛红的眼睛，姜琳有些欲言又止。
    “我没事的，不用担心。”明瑶对她笑了一下。
    姜琳转头看着自己的屏幕，手里捏着手机，抿着唇微微有些出神。
    过了一会儿，明瑶从座位上站起身。
    姜琳：“明瑶你去哪里？”
    “卫生间。”
    “我跟你一块儿。”姜琳起身，上前挎起明瑶的胳膊。
    她好像很在意自己的动向……但明瑶没有说什么。
    从卫生间出来后，一个捂着肚子的女生急匆匆的冲了过来。
    可能是手上有水的缘故，姜琳的手机没有拿稳，‘啪’的一声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手机屏幕朝上，屏幕亮着。
    明瑶蹲下身，想帮她把手机捡起来，但在看清屏幕上的图片时顿时愣住了。
    姜琳慌张的想把手机拿回去，明瑶把她的手一把挥开，捡起了地上的手机，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
    她们的聊天截图，她们的对话录音，她吃饭时的照片，她走路时的视频……
    一条条的都被发到了某个账号上。
    明瑶不认识这个账号，但她的直觉告诉她对面这个人是谁。
    ——除了霍骁，不会是旁人。
    原来她的生活，一直是在别人的监视下……
    她的手剧烈的颤抖起来，面色一片惨白。
    “对不起……”姜琳哭着蹲了下去。
    “不要怪我，我也没有办法……”
    明瑶摇了摇头，内心情绪翻涌，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手机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屏幕摔出道道裂纹。
    一种巨大的恐慌和对世界的不信任感笼罩了她。
    她心‘砰砰’跳的很快。
    明瑶跑回到自己的座位，拿起包慌忙冲了出去，有同事和她打招呼她都没有理会。
    她呆呆的走在路上，步伐有些僵硬。
    高楼林立，人影踵踵。
    这个城市那么大，她竟找不到自己的容身之处了......
    明瑶拿出手机，拨打了妈妈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起：“喂？瑶瑶，怎么这个时间打电话？不是在工作吗？”
    妈妈的声音很温和，鼻子泛酸，一股泪意涌了上来。
    “妈……”
    “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吗？”
    “我……”
    脑海里霎时浮现出霍骁对她说过的话，明瑶咬住了唇。
    “没什么，就是……工作有点累。”
    “那就回来找份工作嘛，还能经常回家看看，待在那里我跟你爸都不放心……”
    听着妈妈熟悉的语气，明瑶轻轻擦拭了眼睛。
    “妈，我没事了，你还在上班吧，不打扰你了……”
    “嗯，好，过段时间我就回去……”
    挂了电话，明瑶转头，看到那辆一直跟在身后的车。
    一种被牢牢控制的无力感顿时席卷而来。
    她径直走了过去，打开车门，坐了进去，面无表情。
    “走吧，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