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曲染云和神秀偷偷去了后山。
看到他闭关的山洞，曲染云无语，“不是，你这是闭关还是辟谷啊？”
荒野求生的工具都比他多。
神秀有点不好意思，曲染云的生活质量肯定比他高，他这里也确实荒凉了点。
“大概是我走了，师父命人把东西带回去了。”
这人就不会说谎，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他是不是说谎了。
“你看我信不信。”
吃饭的碗筷都在，还说收走。
好吧，看她不信，神秀这才解释，说是闭关，其实和惩戒差不多。
生活质量肯定不好，什么都要自己动手。
听完这话，曲染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能说什么。
总不能说神秀是对的，自己是对的，不应该被罚。
总不能说禅音寺的人冷血无情吧。
这是一个不大的山洞，里面的生活用具简陋的可以，但是佛经却很多。
靠墙的两个书架满满当当的书。
这个时间已经是后半夜了，曲染云也不可能走了，就算下山去，城门都进不去。
“今晚我就在这将就一晚，明天早上走。”
神秀收拾东西的手一顿，“嗯。”
看着这简陋的山洞，连床被子都没有，神秀第一次感到难受。
曲施主跟他在一起，真的吃了很多苦。
他把自己的包裹打开，取出一件干净的僧袍，铺在他平时休息的地方。
曲染云坐在一边一直没有动作，她只是看着神秀把衣服拉了又拉，铺了又铺。
他是真的很喜欢自己啊，曲染云再一次意识到。
“施主睡这吧。”
“你呢？你不睡吗？”
神秀身子顿了顿，若无其事的走到一边，“贫僧打坐。”
曲染云撇了撇嘴，也不强迫他，在神秀心里这里可是神圣的地方，要是做点什么，他心里估计觉得自己的罪过大过天了。
她没理他，直接背对着对方睡了。
到了半夜，曲染云直接给冻醒了，她嘟囔，“什么鬼地方嘛，那么冷。”
她坐起来准备去解决下生理问题，结果看到神秀的外套盖在自己身上。
唉......
不过曲染云没有拒绝他的好意，进来之后继续盖着神秀的外袍睡了。
等她睡着了，不远处打坐的神秀轻轻嘘了口气出来，他弯了弯嘴角。
他就怕她拒绝。
天还没大亮的，曲染云就醒了。
神秀也是个狠人，居然打坐一晚上。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我走啦。好好修炼，期待你名扬天下的那天。”
神秀就坐在原地微笑着点头，他没有出来送曲染云。
等看不到对方了，他才慢慢起身，来到洞口，看着她顺着小路一路往寺里走去。
没错，曲染云没有下山。
她就忽然想去禅音寺了拜一拜。
和上次怀着玩乐的心情不一样，这次是真心的想要拜拜，她想近距离的看看神秀每天不变，拜的佛是什么样子的。
真有那么好吗？
她能感觉到，神秀在她和佛祖之间纠结的痛苦。
大概是因为时间太早的原因，禅音寺里还没有什么香客。
夜晚借宿的香客不知道是不多还是没起。
反正整个寺里静悄悄的，偶尔能遇见几个打扫院子的僧人。
曲染云来禅音寺的次数不少，所以不需要别人带路，就自己到了大殿前。
一个寺庙能建这么大，这么壮观，曲染云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钱。
这得要多少钱啊。
光就是大殿的那个几米高的佛像，估计就值不少。
她很想问神秀，那到底是不是金的。
她盯着佛像看了很久，才俯身拜了拜，上了炷香。
转身就要走，结果背后传来个苍老的声音，“没想到施主也拜佛。”
曲染云转身看向来人，她见过这人，神秀挨戒棍的那天晚上。
他们喊他住持，那就是神秀的师父了。
“不能拜吗？”她的口气很不好。放在这不就是为了给人拜的吗？还是这禅音寺还挑香客？
知道曲染云误会了，宏化也不生气，笑呵呵的说。
“当然可以拜，我只是没想到施主这样的人还拜佛。”
他这话让曲染云来了兴趣，反正也不急着下山，就靠在大殿门口和他闲聊。
“法师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说实话，她还挺好奇的，她在这些和尚的眼中算是什么人。
“贫僧虽然和施主第一次见，但是在贫僧那徒儿的口中也听到过施主。
施主虽说是魔教中人，做事随心，但遇事也有自己的想法和底线。”
这样啊，这个评价还行。
曲染云想到了神秀的不对劲，“神秀他有点不对劲，你知道吗？”
宏化当然不知道，自从神秀被罚，后面去后山闭关，他没有露面过。
也就是上次他要走，才来找过自己。
“不对劲？”
“嗯，他经常有时候一个人自言自语，还有时候对自己做过的事不记得。”
其实曲染云隐隐有个猜测，精神分裂。
不，不对，更像是人格分裂。
现代对这病都有点难以下手，古代又没有心理医生。
曲染云只好问问这老和尚了，毕竟和尚在给人做心理活动这方面还是有优势的。
她没想到，等她说完这话，宏化的脸色骤变，“施主说的可是真的？”
曲染云点头。
“多谢施主告知。”他郑重的向曲染云施了一礼。
曲染云躲过了，笑话，要是以前她可能就受了，但是，现在和神秀在一起了。
受他师父的礼，好像有点不对劲。
“没事，大家都是为了他好，就是我希望你别把这件事告诉他，他可能自己还不知道呢。”
宏化答应了，看着曲染云走远。
他才叹气，神秀怎么可能不知道，他那么聪明的人，估计早知道了。
只是不想让这位施主愧疚而已。
站了好一会，他才匆匆去了后山。
曲染云和姚好好这次依然住在她们上次住的客栈，掌柜的已经换人了。
再也不是那个亲切的大叔了，那人对曲染云很好，她还挺想念的。
但是发生了那么多事，他也不可能在盛京待下去了。
这次的掌柜是个冷着脸的中年人，曲染云问他话的时候，他也板着脸。
活像别人欠了他几百两一样。
无趣。
曲染云翻了个白眼，上楼找姚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