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每个月赚的钱给您分成？”
他“噗嗤”一声笑了，过会儿又对这法子嗤之以鼻，“分成就算了吧，没本事的男人才会拿女人的钱。”
不知为何，他说这话，慕念白总觉得是另有深意。
“我还有个事儿想麻烦您。”
“趁着我今日心情好，说吧。”晏之初有意逗玩她，“不过……报酬另算。”
她点点头，另算就另算吧，都是该当的，“您既然跟大理寺的沈大人交好，能不能跟他说一声，让我去探望清允。”
“我虽与他关系交好，但他不愿做的事我亦不能勉强，我可以去帮你问问，如果他不同意的话，我也爱莫能助。”
“我明白的，您愿意帮忙我就谢天谢地了！”
晏之初也不知这姑娘是真傻还是装傻，报酬的事她是只口不提，还说什么谢天谢地，谢天谢地不如直接谢他。
送她到巷子口，她执意不用人帮忙，自己一人拎着大包小包往家门口走。
这模样看着又憨又喜兴。
“爷，别看了，人慕姑娘都走没影儿了。”
晏之初收回视线，瞪了景策一眼，“去绛园。”
景策挨了一记冷眸，只能独自感叹慕姑娘交代的事，那就是头等大事，一刻也耽搁不得。
绛园外墙已是张灯结彩，四处挂着大红灯笼，新春气息浓厚，看得景策也心痒痒，“爷，要不咱们也这样布置一下吧？多喜庆呐。”
“你看着办。”
“爷，要不请慕姑娘帮帮忙？”
“她最近忙得很，不要去烦扰她。”
“哦。”
进了园子，风临过来接应，“小殿下这边请，我们大人马上就来。”
也就只有他沈淮序，仗着和小殿下关系好，才敢这样不拘礼节。
寻常人要是听到小殿下驾临，势必抛下所有紧要事亲自相迎。
晏之初独坐了一会儿，沈淮序才姗姗来迟。
“这是有佳人在怀，脱不开身了？”
沈淮序那张万年冰窟脸竟然难得地挂了点儿笑意，“近来确实有些黏人，让小殿下见笑。”
比之如今的炫耀得意嘴脸，晏之初还是更喜欢他的冷脸，“先前不是还说人怕你，不肯与你亲近，怎么这么快就开始黏人了？”
“御妻有术罢了。”
晏之初：“……”
沈淮序收起玩笑心思，示意风临递上最近的公文，“你不来找我，我也正准备去找你，这是近来部分官员的动向。”
叛国案虽暂被搁置，但入狱之人攀咬了大半朝廷命官的消息还是走漏，官员们人心惶惶，四处打听，生怕牵扯进去。
是以朝堂虽看着一片平静，底下却是暗潮汹涌。
距离腊月二十的封印仪式也只剩几日，只怕封印仪式后，官员之间的走动会更加频繁。
晏之初翻看其中的名册，这才明白皇上拖延此案的深意。
只要这案子一日未结，牵涉其中的人就会慌乱，总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此事我会奏报皇上，你先继续监视他们的动向。”
“嗯，太子那边影响不大吧？”
“不过是挨了皇上一顿训斥，算不得什么。”
“那便好。”
二人有日子没见面，晏之初提议：“对弈几局？”
沈淮序二话不说，立即从博古架上拿出棋盘，大有大战三百回合的气势。
于是煮茶焚香，品茗对弈，好不惬意。
你来我往了近十个回合，直到入夜时分，小殿下也没有要散的意思。
冷苑在门外徘徊数次，终于等待不及，叫风临代为禀告，说夫人一直寻沈大人。
沈淮序听得这话，倒是颇为意外，总觉得这十几日，她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一两个时辰不见他，便派人满府寻。
“我府中还有要事，告辞。”晏之初告辞得毫不犹疑，话一说完立马就往外走。
“今日未能尽兴，下次继续。”
“行。”他身形忽然一顿，沈淮序以为还有要事相告，屏退左右后，洗耳恭听。
“慕家姑娘说想来探望一下你家夫人，你看看什么时候方便？”
这还是沈淮序第一次从小殿下口中听到那姑娘的姓氏，他略一思索，“腊月二十九吧。”
“成！”
有了世子妃的金口玉言，慕念白干劲儿十足。
为了提高效率，她几乎整日都泡在三春晓。
原定的计划是花一百五十两银子购买新春贺礼，送给几个忠实的客户，计划依然没变，眼下这事只能全权交由秦夫人负责。
另外一百五十两的奖金发下去，姑娘们的开心肉眼可见。
慕念白决意把铺子里余货全都甩卖出去，等租了新铺子，一切都是全新的开始。
三春晓门口挂上了“旺铺转让，半价售卖”的牌子，最后这批货不在于赚多少钱，只在讨个畅销的好彩头。
可有人偏偏不让她如意。
三春晓但凡有什么热闹，屏墨一定是第一个凑上去的。
看着铺子内清仓式的卖法，她又赶上前说风凉话，“瞧着这铺子是开不下去了？”
慕念白头也没抬，听着是她的声音，只掀了一下眼皮，“对，开不下去了，旺铺转让，你租么？”
租铺子屏墨不乐意，但打听对家的闲事她很乐意，“诶，你跟我说说，是什么原因开不下去的，是没钱了还是生意太惨淡了？要不你去我那儿当个伙计，我一个月给你开十两银子的工钱。”
“我谢谢您嘞。”
“甭客气，你要真愿意去我那儿，往日的恩怨咱们就一笔勾销。”
一笔勾销，说得轻巧，慕念白心中自觉好笑，这恩怨了不了也不是她说了算的。
只怕自己去了她那儿，不是去当伙计，而是当脏话篓子，只能日日受她奚落。
“不租铺子，要不要看看店里的胭脂？你们那儿可没有这么便宜又这么好的胭脂。”
屏墨一点就炸，“你别给脸不要脸，就你这傲娇模样，到其他铺子里二两银子的工钱都拿不着。”
“我拿不拿得着二两银子的工钱就不劳您操心了，新春将近，我劝你去吃些黄连上清丸去去火，别一副经不起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