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张力仇从没有存在过吧！那么，为什么当年这个教室，会多出一张写着他名字的课桌呢？这么多年来，虎河中学生源都很稳定。每个年级大概五个班，1-4班都是46个座位，只有5班会根据收生情况，来改变座位的数量。”何妄言说道，“其实，当时班主任匡颖还是很疑惑的。她告诉我，她查询过点名册发现，我们3班从开学至今都只有45名同学的记录。并且没有人转来，或者转走。所以，根据虎河中学的传统，高一开学前，应该会按照中考成绩表，从4班调成绩第一的同学到3班，再从5班调成绩第一的同学到4班才对。不过，一天之后，匡颖的说法变了。她告诉我，开学前夕，校长曾经打电话给她，说是有个班上学生决定退学了，所以，才会临时空出一个座位。”
    “那张力仇会是那个退学的学生吗？”楚月问道。
    “杀人后的第二天，其实是学校的校庆日。说是校庆日，其实就是校长发表讲话，之后进行一天的师生运动会罢了。我趁着老师们也开始比赛的空档，从看台上借走了一个男老师——魏小刚的西装和墨镜，穿上之后就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学校。结果，我发现了魏小刚西装口袋里的车钥匙，并在门口的地面停车场找到了他的车。还好，我趁着假期学了驾校，而且学的是手动挡，才勉强开着他的车上了路。”何妄言说道，“忘了说了，在去运动场之前，我还去了一趟教师办公室。趁着办公室空无一人，我在匡颖的办公桌上找到了那本厚厚的学生档案，并找到了那个退学学生的资料。她的名字叫沈甜甜，家住在离学校二十公里的地方。07年的时候，神都市的交通还并不方便，能有辆车的话，确实为我省下了不少时间。”
    “当时，定位系统并不方便。还好，在魏小刚的车上，我翻到了一张地图。从上面看来，沈甜甜的家住在丰水镇，当时，丰水镇好几个开发项目都还没开始，所以算得上是穷乡僻壤吧！总而言之，我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开车去了她家里。”何妄言说道。
    “我听说，丰水镇的地下势力很猖獗，直到两三年前，才彻底清剿。在我的印象中，那里也是个脏乱差的地方。我常常看到新闻上说，在丰水镇哪里哪里，又发现了一具诡异的尸体。”楚月说道。
    “当时，沈甜甜爸妈都不在家。听沈甜甜说，她父母在明柳市打工，要过年才会回来。她家是一个带院子的自建房。虽然有两层楼，但是，外墙、楼梯和地面都只有一层混凝土，不少区域混凝土脱落，还露出了红色的砖块。我当然告诉沈甜甜，我是虎河中学的老师啦！还好，我用魏小刚的名片很容易地佐证了这一点。沈甜甜问我，为什么会突然来找她。当时，我坐在二楼的客厅里，看着家徒四壁的情况，以及沈甜甜的弟弟在地上爬来爬去，编纂了一个贫困学生复学的项目。我就告诉她，学校愿意资助她回去念书，只要她从高一重新念起。好在，她立刻就表示了反对。不然的话，我真怕自己带给了她希望，又亲手剥夺。”
    “当然，我没有单刀直入直接问她问题，先和她攀谈了几句，大概了解了她的家庭状况。他们家本来不至于如此贫困的，父亲一心想要追生一个儿子，在三年前母亲怀孕后，家庭负担就变得沉重起来。后来，父亲让沈甜甜放弃读高中，回家照顾弟弟，沈甜甜也并没有反对。我来到她家的时候，沈甜甜已经和镇上榨油坊老板的儿子摆过酒席了，过短时间就会住到男方家里了。听到这里，我一时间无法将沈甜甜和张力仇给联系在一起。不过，我还是问了她一次，是否对张力仇这个名字有印象。她摇头的时候，我真的觉得她是真诚的。后来，她甚至将我送上了车，在我离开的过程中，一直不停地挥手告别。那种感觉，仿佛她是很感激我能来这里看她的。”
    “然后，线索就断了吗？”楚月问道。
    “我把车钥匙和西装还给魏小刚，再谎称是我在看台附近捡到的。结果，魏小刚还一个劲地感谢我，还非要请我去我家附近，请我吃了一顿烤鱼。说实话，我不太爱吃鱼，又不爱吃辣。要不是因为想从他口中知道些信息，我也懒得过去。还好，当天的豆豉鱼不辣，也符合我口味。从魏小刚的口中，我大概知道了，当时报考我们学校的学生，主要来自哪些初中。当时，我编了一个特别烂的谎话。我说，在我参加中考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特别漂亮的女孩，叫张月秋。在我没有2b铅笔填涂答题卡的时候，是她将自己的笔交给了我。考完之后，我把笔还给张月秋，结果，张月秋亲了我一下，还约定在虎河中学见面，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交往了。怎料，高中都快毕业了，我却还是没有见到张月秋的影子。对此，他丝毫没有怀疑，在喝了点酒之后，他就拿出了笔记本电脑，找到了一份资料——2004年的报考名单。他到底怎么有这份资料的我不清楚，但是，我仔仔细细研究了名单之后，竟然硬是没有从一千多个名字里，找到张力仇。”何妄言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你说这么多，我反而更加相信你了。”楚月突然说道，“或许，是因为你说话做事都严丝合缝吧？我总觉得，你既不可能是疯子，也不可能看到了幻觉。”
    “真希望其他人也这么觉得。”何妄言苦笑着说道，“然而，这并不是最不可思议的地方。当我检查了所有名字之后，虽然我没有找到张力仇，但是，我却找到了另一个熟悉的名字——张月秋。”
    “会不会是同名同姓的人呢？”楚月问道。
    “我也是这样想的。”何妄言说道，“毕竟，这个名字只是我临时编造的。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想要确认一下这个张月秋到底是谁？于是，我将名单上张月秋的电话悄悄存进了手机里，准备打给她进行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