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确的说，是某一个我输掉了。”吕千般狂笑了起来，嘶吼道，“现在的我，不过就是艾娜含制造的残片罢了，加入了多少材料、多少记忆根本不知道。原来，这就是被人玩弄的感觉。我开始有点明白，仿生人x的痛苦了。”
    “能拯救我的，也只有我自己了。”吕千般嘶吼着，头发开始如菌丝一般疯狂生长，直插天际。
    “爸，你没事吧？”王自勇用手翻开吕千般的眼皮，却再也找不到对方的眼球。
    就在王自勇不知所措的时候，仓库传来了警报声：“警报，警报，有不速之客，请问是否需要驱离。”
    “谁？”王自勇对着门口方向，吼道。
    一瞬间，所有的机枪都对准了黑暗中的来客。
    “我叫何妄言。”两个男人从门口走了进来，其中一个说道，“看门没关，我们就进来了。是这样，我们是警察，我旁边这个壮硕些的叫毛如意，是专案组的组长。”
    “我是毛如意，这是我的证件。”毛如意出示了自己的证件之后，说道，“我们正在寻找一个叫胡珊的女人，最后的线索显示，她来到了你这里。”
    “没听说过什么叫胡珊的女人。拜托了，毛警官，我这里正在处理一些棘手的事情，能不能晚一些再来？”王自勇摆出一张人畜无害的表情，问道。
    “你确定？这里是胡珊的三维建模，你再看看呢？”毛如意用自己的手机，投射出了一个人物模型，问道。
    “青妍？”王自勇不小心将名字念了出来，又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青妍才是她的真名吗？”毛如意问道，“你现在知道，这个叫青妍的女人去了哪里吗？这样吧，虽然往事客栈使用的技术，属于灰色地带。但是，你把青妍交给我们的话，我们立刻就离开这里，不会影响你做生意。”
    “你也就可以继续搞你的艺术品了。”毛如意指着被挂在长发上的吕千般，说道。
    “到这里来吧！”王自勇来到一个房间面前，打开了门，说道，“仓库的躯仓只有二十五台，在店里还有四十三台。青妍小姐来到这里之后，一直在躯仓里享受别人的记忆，从来没有离开过。你们找到她之后，就带她离开吧！”
    “这个应该不是吧？”何妄言打开了其中一个躯仓，看着一个满脸口水的老太太，说道，“到底是体会到了什么样的记忆，才会这个样子啊？是吃了什么美味吗？”
    “黑溟。”王自勇解答道，“是传说中的一种鱼，体型巨大。所有触碰到这种鱼的人，会失去关于它的记忆。所以，几乎没有任何人能决定自己见过黑溟，更别说吃过黑溟了。”
    “但是，这段记忆能保存在你这里，就说明黑溟真的存在吧？”何妄言反问道。
    “是的。”王自勇说道，“这是被称为无上美食家的恩凡先生的记忆。当初为了得到这份记忆，也是费了不少工夫呢？”
    “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往事客栈的记忆，是花了钱从别人脑中拷贝出来的吗？”毛如意问道。
    “是从死者体内提取出来的。”王自勇说道，“虽然可以复制，但，直接的提取会更加真实且具有体验感。有些从业者告诉你，他们无损复制了别人记忆，其实都是骗人的。在复制记忆的过程中，就免不了破坏记忆中的五感。只是，人类也很难觉察到这种缺失。像我爸说的，就算记忆被文本替换了，大部分人也不会知道吧！因为，人是可以被更改设定的一种动物。”
    “那人就是你爸吗？”何妄言指着吕千般问道。
    “你偷听了我们的谈话？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王自勇警惕地反问道。
    “就听到一个关于仿生人，还有艾娜含的那段吧？”何妄言说道，“其实，我和你爸爸的观念是一致的。因为，我觉得自己根本不是这个时空的人。很多周围的人都告诉我，我是一名科学工作者。天啊，我可能连数学公式都写不工整，量子力学也一知半解，哪能啊？我就觉得自己来自一个叫幽灵白的时空，是一个侦探。所以，我和你爸一样，一直在追逐这个世界的真相。如果你爸能醒过来的话，我倒是很想和他好好聊聊。”
    “是这个躯仓了。”王自勇叹了口气，指着其中一个躯仓，说道，“这个女人基本上每周都会来我这里一次，每次都会租用同一个女人的记忆。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怪不得你们在寻找一个叫胡珊的女人。”
    “你们看！”王自勇打开了躯仓，拿起对方胸口的x型架，说道，“这段记忆的主人应该就叫胡珊，标记的时候，我在x型架上刻下了一行字——失足女从良记。我比较在意故事本身，而不是姓名，所以，一开始没联想到两者的关系。”
    “也就是说，青妍是利用了胡珊的记忆，在郭宙面前演绎了一个失足女。而她的故事，根本就是虚拟而已？”毛如意无奈地摇了摇头，感叹道。
    “是的！”突然间，胡珊睁开了眼睛，拿出一把手枪，射击了毛如意。
    当她射第二枪的时候，何妄言已经逃出了房间，躲进了纸箱堆中。
    “少主！”青妍一把抓住了王自勇，说道，“我也是救世会的成员，从小就被主上千般大人收养长大。虽然，我没有学会使用气的能力，但是，我也一直按照主上的命令行事。除了销毁精魄以外，我也负责在这个仓库里，随时观察你的动向，向主上回报。不能让这两个警察回去，必须将他们在这里除掉。不然的话，他们对救世会来说，就是不可控的危险因子。”
    “戒备！”王自勇大声吼道。
    之后，所有的机枪开始在偌大的仓库中，搜寻何妄言的踪迹。
    “如意！”这时候，何妄言躲在一个纸箱子不敢动弹，他通过箱子的一个小孔，看到躺在血泊中的毛如意，小声地喊道，“你千万别就这样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