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也算是掩人耳目？”何妄言喝了一口桌上的生椰拿铁，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潮，说道，“旅游景区的街边摊，来来往往全是游客，你不觉得吵吗？”
    “我就是要这种嘈杂，将我们的声音掩盖在其中。你可以和我大声争执，别人都会以为是打情骂俏。”艾娜含一边吃自己手上的烤鸡胗串，一边说道，“说吧，你到底为了什么，从四年前开始调查伊露西。”
    “我爸身体一直很差，在我十岁那年就已经患前列腺癌去世了。”何妄言紧咬着下嘴唇，说道，“送殡的时候，我姨妈不小心对我妈说了一句话——孩子的爷爷还是真的把何存当自己的亲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哭得太伤心了。虽然我并没有去追问，但是，在之后的秘密调查中，我明白了我爸其实是被我爷爷领养的。有一种并不太强烈的欲望，驱使我想弄明白，我真正的爷爷到底是谁。四年前，我母亲去世之前，交给了我那个铁盒子，说是和我爸的身世有关。我爸这一辈子，从来没有想过追查他的爸爸是谁。我妈交给我，是让我自己去决定，到底要不要追溯自己的家族过去。结果，那个铁盒子里，装了一大叠领养的相关文件。而领养文件上面，就出现了我奶奶的亲笔签名——伊露西。从伊露西的年龄和国籍来看，我奶奶很有可能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银发魔女。”
    “所以，素未谋面的迦南，将伊露西相关的案子交到你的手上，很有可能，他是知道你和伊露西之间关联的，所以，才会欺骗你和我，想要达到某种目的？”艾娜含用餐巾纸擦了擦嘴巴，说道，“从这个铁盒子里根本就不是藏宝图可以看出，迦南是不可相信的。还好，我们已经收了预付款了。老板，帮我也来一杯一样的——生椰拿铁。”
    老板将生椰拿铁端过来之后，何妄言付了钱，说道：“坊间流传的故事里，银发魔女总是在人们危难的出现，用封印之术，和所谓的化虚之力，将怪兽或魔人销毁。听起来，和你们的驱魔能力很相似呢！”
    “不，完全不同。”艾娜含摆了摆食指，喝了一口拿铁，说道，“我和师父，是由人身来修行，施展所谓的驱魔的。本质上，我们是在练气，用五行之力来做事。而银发魔女，从本质上来讲就不是人，甚至可以说她就是魔。只是，这种魔是站在人类这一边，帮人类驱魔的。其实，从我角度来看，他们还有点不道义，总是自相残杀呢！”
    “真想以反人类罪逮捕你！”何妄言不满地说道，“如果魔坚守人的道，那么，魔也就人了，跟我们没区别嘛。其实，我的存在，可能就证明了银发魔女其实是人。因为，作为银发魔女的准孙子，我就是普通人类嘛！”
    “并不普通，比较低配，尤其是智商方面。”艾娜含挑了挑眉毛，说道。
    “别随便人身攻击哦，我警告你！”何妄言大声吼道。
    “好吧，我说正事。”艾娜含继续说道，“你不觉得，铁盒子的存在很奇怪吗？一个盒子装着船票，一个盒子装着领养文件。也就是说，这种盒子，是用来装对伊露西来讲，重要的东西的。”
    “你的意思是，船票的时间很重要，地方很重要，或者，跟她一起坐船的人——何寻，很重要？”何妄言问道。
    “也许，以上都重要呢？在那样的时刻，那样的地点，两人相遇了。最奇怪的是，何寻跟你一样，也姓何。”艾娜含说道。
    “或许只是巧合呢？我爷爷的名字叫何应，只是和何寻同姓呢？”何妄言说道，“当然，也存在何寻是我爷爷这样的可能。要么，我爷爷和何寻是兄弟，何寻把自己孩子过继给了我爷爷。又或许，伊露西专门找了一个姓何的人家，来领养我爸，保证了孩子也能姓何？”
    “都有可能吧！”艾娜含说道，“我就是认为，这种可能性很多的时间点，隐藏着最重要的线索。知道吗，银发魔女伊露西第一次出现的时间，是在1966年12月7日，正好就是哈尔特朵岛。那两张船票的时间，又正好佐证了这个传说的真实性。”
    “那我们去重新查一查这个案件吧，虽然五十多年过去，但总有些老人还活着吧！”何妄言站起身来，准备出发。
    “坐下！”艾娜含不满地说道，“你是知道第一起案件是什么，发生在哪里吗？”
    “我看你是知道的嘛！”何妄言撇着嘴，再次坐了下来，对老板方向吼道，“老板，再来一杯生椰拿铁。”
    “有那么好喝吗，你都喝第四杯了？”艾娜含再次喝了一口自己的拿铁，说道，“普普通通的味道，我还觉得比一般拿铁淡了许多呢。”
    “这是我最喜欢的饮品，没有之一。”何妄言说道，“你到底讲不讲，第一起案件？”
    “这一起案件挺出名的，叫米洛特的石像。”艾娜含说道，“在哈尔特朵岛的神庙街上，有一个叫米洛特的石匠，他雕刻了非常多的，栩栩如生的人形石像，在自己的店门口售卖。原本，神庙街附近，都是一些信仰智慧之神乔古洛奇的温和居民。可是，在大家纷纷购买这些人形石像之后，整条街的居民都变得冲动好战起来。”
    “先生，你的生椰拿铁，需要我把其他的杯子收起来吗？”老板礼貌地问道。
    “好的，谢谢。”何妄言再次将一张百元钞票递给老板，说道，“听她说话需要点耐心，剩下的钱帮我随便烤点串送过来吧。”
    老板点了点头，离开了。
    “什么叫听我说话需要耐心？你这么没耐心，怎么看得到细节和线索呢，还名侦探呢！”艾娜含嘲讽道，“管你的，我继续说。有一天，一个小孩子突然在神庙街大吵大闹。路人问他怎么回事，小孩就告诉路人，那些石像在追杀自己。路人看了一眼石像，发现石像根本一动不动。于是，路人表示不信。小孩就告诉路人，只要闭上眼睛不看石像，石像就会朝你越走越近。路人就笑了，决定闭上眼睛尝试给小孩看。”
    “结果，路人闭上眼睛，被石像给杀死了，对吗？”何妄言不耐烦地问道。
    “不！”艾娜含瞪了何妄言一眼，说道，“结果，路人听到了石像越走越近的声音，和石像爆炸的声音。等他再次睁开双眼，就看到了碎了一地的石像。从此以后，路人的脾气，也变得和神庙街的其他人一样，异常火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