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现在躺在医院里的人是奚瓷，那就是说那些人的计划并没有成功，是她识破了那些人的计划？”陈靖有一些明白过来，但又没有完全明白。
    林衍笙点头，“嗯，她是这么说。”
    “口说无凭……”这些年来多次和那些人交手，陈靖深知对方手段，也因此自然就对医院里这个人的话有所怀疑。
    不是他小看奚瓷，而是天差地别的实力差距摆在这里。
    她真能应付这些人的手段，这些年也不至于一直被拿捏。
    “林总，那咱们现在是否还要进一步查证？”说实话，陈靖眼下有些猜不透林衍笙心中所想。
    当然，原本看守所那个又或者医院这个，哪个才是真正的奚瓷，于他们而言并没有什么所谓。
    可偏偏奚秋背后那人藏的极深，想把那人弄出来就只能抓住奚秋这个突破口，再顺藤摸瓜。
    所以其实重要的不是那个是奚瓷，而是要找出真正的奚秋，从而做出应对。
    “不必浪费那个时间。”
    林衍笙讥诮的扯了扯唇，“刚刚她说要跟我合作，那合作就是了。”
    陈靖不解，“合作？”
    “嗯。”林衍笙大致和陈靖重复了一下不久前奚瓷说的要给他合作的那些话。
    听完，陈靖眼底疑惑更深。
    奚瓷的话破绽太多，可林衍笙却还说要跟她合作……
    “林总，如她所说，奚秋计划失败，那为什么看守所那个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和外界联系过？当然，也可能是奚秋计划实施的时候，被他们的人密切监视，可如果是这样，奚秋背后的人早知计划失败，您跟医院里的这个奚瓷合作恐怕无法成立吧？”这些破绽显而易见，他都一眼看破，林衍笙没道理察觉不了。
    又或者还有什么别的信息，林衍笙并未分享给他？
    陈靖暗自分析，冷不防想到什么，他神色微微一顿，疑问脱口而出，“林总，或许你已经看出来医院这个究竟是谁了？”
    他话音刚落，便瞧见林衍笙点了点头，“嗯，医院这个不是奚瓷。”
    不久前，奚秋问他，是不是这种事儿发生在贝琳身上他就能一眼区分，当时他没有回答。
    但其实这种事做出判断未必就要走心。
    走心的，或许能一眼就判断出来。
    而不走心的，分析分析，未必判断不出。
    早些年，林衍笙和奚瓷有所交集，哪怕不算走心，但到底是交往过，早些时候不曾区分，是因为不知道奚秋的存在，如今却是知晓的。
    因此，哪怕关于两边谁是奚秋的调查无所进展，陈靖也并不怀疑这时林衍笙的这个推测。
    “您是打算就当医院这个人是奚瓷，然后将计就计，看她究竟想做什么？”陈靖推测。
    “嗯。”林衍笙应声肯定他的推测。
    具体能试探出什么，暂时犹未可知。
    甚至这次能不能抓到奚秋背后真正藏的那个人，也依旧是未知数。
    那人藏的太深，甚至很多时候种种迹象都表明，奚秋背后只有林衍笙外公当年的那个养子。
    可是从林一凡牵扯到这当中开始，事情就已经没那么简单了……
    那个人的手段并不高明，却和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样，善于隐藏。
    “那林总，需要我做些什么么？”知道林衍笙的计划之后，陈靖就需要跟着做下一步的安排。
    “先恢复手机里的数据。”林衍笙有预感，不久前奚秋既然将这只手机拿给他，应该就是想通过这只手机里的信息误导他什么。
    “好。”这事儿交给谁做陈靖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可能都不必等天亮，那人就能把这只手机里的信息恢复出来。
    现在确定了医院里的是奚秋，陈靖就有些好奇，“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威胁奚瓷的，竟然能让她心甘情愿去替奚秋顶罪。”
    看守所里有他们的人，至少目前为止，奚瓷并没有为自己喊过冤，说一句自己不是奚秋的话。
    好奇归好奇，当务之急还是恢复手机里删除的信息要紧，感慨过那一句，陈靖拿着手机已经准备走了，却听见林衍笙突然又说，“安排温顿医生和她见一面。”
    陈靖愣住，一时并不明白林衍笙做这个安排的用意。
    温顿医生是全球顶尖的心理医生之一，如今被林衍笙重金请来北城陪在林贝贝左右，帮她克服心底对贝琳的恐惧。
    但眼下，他却突然要让温顿医生去看奚瓷……
    想到温顿医生最擅长的领域，陈靖似乎有些明白了林衍笙的用意，“您是怀疑，奚瓷被催眠了？”
    是了！
    那些人有本事让林贝贝惧怕贝琳，自然可以用相似的手段，‘骗’过奚瓷本人，把奚瓷变成奚秋。
    明白过来，陈靖便在心底盘算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带温顿医生和奚瓷见面，“看守所那边他们应该有人暗中盯着，这件事要做的隐蔽最好还是过段时间……”
    “为什么要隐蔽？”陈靖话没说完，便被林衍笙给打断。
    陈靖只能说出自己的顾虑，“如果叫他们发现，您知道了看守所里的那个才是奚瓷，那您和医院这个奚瓷的合作岂不是就没有办法进行了？”
    “就是要他们发现。”林衍笙不以为然。
    “您的意思是……”陈靖依旧不解。
    林衍笙只说，“求证之后，只要温顿医生得出的结论是，看守所里的人确实是奚秋就行。”
    陈靖这才反应过来。
    不久前，林衍笙去见过奚秋，对她说的话怎么可能深信不疑？
    既然有疑，自然需要求证，只有温顿医生去一趟看守所，得出看守所里被抓的人就是奚秋的结论，林衍笙再去答应合作，才合情合理。
    啧，这么一来，考验温顿医生演技的时刻就到了。
    “我会和温顿医生提前通好气，让她配合咱们演好这场戏。”明白过来，陈靖立刻部署去了。
    陈靖出去之后，林衍笙又在沙发上坐了会，才起身道里面看女儿去了。
    林贝贝依旧睡着，也不知梦到了什么，小姑娘软乎乎的小手在半空乱抓了下，忽然乐呵呵的咧嘴笑了。
    瞧见这一幕，林衍笙眉间笼着的烦躁渐渐散开，一时脸上只剩说不尽的温柔。
    大手轻轻抓住女儿刚刚在半空乱抓的那只手，想将这一幕分享给贝琳，拿出手机才发现时间已经不早，她可能已经睡了。
    按捺住疯长的分享欲，林衍笙头疼的叹了口气。
    这么一来，他原本等林贝贝出院，就带她去t城的计划就只能先延后了……
    甚至就连他自己，恐怕也无法很快回到她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