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睡觉？”盛一凡看着床上，将大半张脸埋进被子，却唯独露出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看个不停的黄期渺，有些哭笑不得。
    “睡不着......你会不会又趁我睡觉的时候走掉？”黄期渺将眼睛睁得圆圆的，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这小妞未免也太黏人了点，盛一凡脸上苦笑，心中不知怎得，竟止不住地流露阵阵暖意。
    一直以来独居的他，就像一块在大海上飘荡的舢板，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可以停靠的港湾，当然会松懈下来，并产生一种依赖感。
    可以说，这种依赖感是双向的，不光黄期渺依赖他，盛一凡也对她产生了些许依赖感，否则他怎么能够忍受一个大活人在他家白吃白喝？
    对于这种依赖感的产生，盛一凡并不觉得意外，真正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为什么没有任何过度，两人的关系仿佛水到渠成，紧密联系在一起，仿佛曾经一起生活过，磨合过。
    但他确实是第一次遇见黄期渺，这样一个绝色美女，任何人看上一眼，都将永生难忘，他若是曾经见到过她，没理由不记得。
    盛一凡望着黄期渺绝美的脸庞，怔怔出神，这样的举动无疑是不礼貌的，换做任何人，都无法接受这样无礼的行为，而黄期渺的脸上却露出幸福安详的表情，并在他的注视下，进入梦乡。
    “你们俩干脆原地结婚算了，反正你也到法定结婚年龄了。”陆晨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一脸平静地看着坐在床边的盛一凡。
    尽管他此时戴着一副镜片巨厚的眼镜，厚重到看不清眼睛，但盛一凡可以想象，这副眼镜下，肯定藏着极度不怀好意的表情。
    “我是没问题，不知道她年纪够不够。”盛一凡很少在语言上吃亏，当即回击道。
    “我算算看，今年正好是她318岁生日，换成人类的话，应该是大大大大大大龄剩女了吧。”陆晨用平淡的语气道。
    “这特么是灭绝师太。”盛一凡翻着白眼，看了眼熟睡的黄期渺，生怕吵醒她，于是转身向门外走去。
    “这年龄真是槽点满满啊，感觉结合了前几年古装玄幻言情剧里，各种非人类女主的设定啊。318岁，她刚成年吗？还是说她18岁前以一颗受精卵的形式存活了三百年？”
    “这话你最好咽回去，被她的老父亲听见，你就完了！”陆晨似乎想起了什么，罕见的露出了笑容。
    盛一凡却从这笑容中感觉到了满满的恶意。
    “她爹不会是李靖吧？那也不对啊，哪吒才三年......”
    陆晨不想在神话故事上和他纠缠太多，扶了扶眼镜，代表着他即将进入正题。“记得你前两天在安顶山碰到的那个飙车男吗？”
    “他......怎么了？”这样深刻的印象，他怎么可能忘记。
    “你现在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陆晨继续问道。
    “怎么可能忘......卧槽！”盛一凡猛地从沙发上惊坐起，大脑一阵极速运转，他极力回想当时的场景，山道，飙车，过弯，飘移，赛前垃圾话等等，任何一丝细节都回想起来，却唯独想不起那人的相貌。“难道我有脸盲症？”
    “不是你的问题，我刚才问了小风，他也和你的情况一样。”
    盛一凡一阵回想无果后，始终不愿相信，“难道当时风少油门踩的太快，无意中开启了虫洞，我们穿越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的群马县秋名山，那个跟我们飙车的，其实就是徘徊在秋名山上寻找对手的高桥凉介......难怪记不住他长什么样子，这恐怕就是时空的自我修复......等等，如果跟凉介飙车的是我们，那个豆腐佬怎么办？天呐，我们改变了历史！”
    正当盛一凡脑补地起劲的时候，陆晨忽然一伸手，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个板栗，“给我正常点！平时少看点穿越文，脑子都看傻了。”
    “嘿嘿......”盛一凡挠了挠头，脸上仍旧是难以置信的表情，“没道理啊，我记不住他长什么样也就算了，风少为什么记不住啊，难道我们俩都被鬼上身了？”
    “你丫好歹也算个灵术师，有没有鬼上身，自己还不清楚？”陆晨没好气道，“其实并不是什么特别高明的手法，对方用一副特制的面具，改变了你的认知。你在与他接触的时候，自然是无法发现异样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副面具就开始发挥作用，将你脑海里对他长相的认知潜移默化，即便你绞尽脑汁去硬记他的长相，也会在一瞬间的走神中，被替换掉，更别说你对这件事压根没上心了。”陆晨解释道。
    被他这么一说，盛一凡也想通了，难怪当时自己回家后，第一反应是洗洗睡了，而不是去跟陆晨汇报。
    第一时间没有汇报，到了后面就更想不起来了，若不是今天陆晨提起，盛一凡是不可能会想起来的。
    但即便他现在想起来了，陆晨口中的那副面具，仍然在发挥着作用，他依旧想不起来那个飙车男的长相，甚至连一丝线索都没有。
    “那你说这个飙车男的目的是？”盛一凡问道。
    “目的么......暂时还没研究出来，而且连他临走时说的那句话，真实性也有待考证。”
    “哪句话？”盛一凡刚想发问，被陆晨瞪了一眼后，总算是回想起来，“大年初一，西湖苏堤？怎么，他要和春节档抢票房啊？”
    “灵术师混到你这个地步，也算是悲哀啊......”陆晨扶额，一阵摇头。
    他平时不太出言讥讽，看他的表情，像是发自内心的觉得盛一凡无药可救。
    “喂，我只是个半路出家的道士，哪能和你们这些神通广大的神仙比啊，什么幻鬼教，什么面具男，我哪知道他们要干什么，连你们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说我？”
    陆晨没有理会他的抱怨，自顾自说道，“这副面具多年未曾现世，协会内部对其研究不够，除了改变认知，消除印象以外，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作用。不过敌暗我明，也许此人还会戴着面具，以另一幅面孔接触我们，或许是我们认识的，又或许是陌生的......总之最近你要注意身边人，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反常的举动......”盛一凡仰着脑袋，很快就有了答案，“哎，我看风少最近就挺反常的，他总是把自己一个人锁在房间里，大概十几分钟才出来，然后他床边的垃圾桶里，就会莫名其妙出现不少纸团，你说这算不算反常？”
    陆晨眯着眼看他，“这叫处男综合症，听说除了你刚才描述的内容之外，还有其他的症状，比如手机里出现如下软件......”
    “停停停！”盛一凡连声喊道，再不制止，陆晨就要把自己的老底揭出来了，“你刚才说最近要注意身边人是吧，另外还有别的事吗？”
    “还有一件，最近抓紧练功，尽快掌握灵武合一的诀窍。”陆晨起身，看着盛一凡道。
    “为什么？”
    “华南战事吃紧，协会内部人手严重不足，尤其是正月初一这种日子，更是重中之重......”
    “所以......”盛一凡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正月初一那天，你和小风一块儿去西湖调查......当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