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打散了绝望巨手，攻击没有再次出现，领域内只有宛如魔音般的喃喃声、绝望的哀嚎声响个不停。
    “给我出来！！”
    声音在空旷的空间中传荡。
    久久没有回应。
    齐天朝着一个方向直奔而去，可是领域内却仿佛是无垠的空间，根本飞不出边界。
    “耍的什么把戏！无聊！”
    齐天亦是展开自身领域，五行造化焕发出白金色光辉，在黑暗中开辟出一片光明地带。
    原本齐天还以为需要对抗一番，飞升者领域之间的碰撞，是两种规则大道最直观的碰撞。
    哪怕是完全迥异的两种规则大道，也能拉到领域这个相同层面进行抗衡。
    方长生能展开如此庞大的领域，对规则大道的掌握绝对不浅，以齐天的视角观察起码能达到三十级飞升者的强度。
    这对于一个新晋神灵而言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实际碰撞以后，齐天才发现领域一碰便碎，几乎毫无抵抗能力。
    “竟然是个纸老虎？”
    当然会是纸老虎了。
    方长生的信仰太少，根本发挥不出多少力量。
    神灵可以是飞升者，但又与正常参悟规则大道的飞升者不同。
    神灵的下限可以很低，例如百子得到了神柄后，稍加学习便能掌握神柄的力量，发挥出位面极限的强度，其实那就是神灵的力量。
    只不过百子的神柄是地域性质的权柄，其内没有规则大道，又或者说规则大道就是‘信仰’规则大道的分支。
    不管信仰聚拢再多，顶天了就是位面极限的强度。
    像方长生这般的神灵，掌握的则是规则权柄，信仰若是不足，神灵的强度有可能低到只有凝气水平。
    在信仰充足的情况下，规则权柄对应的神灵，其实力上限就能得到提升。
    位面极限的强度在充足信仰的情况下可以轻易达到，但要达到飞升者强度，光靠信仰是不够的。
    还要依靠神灵对规则权柄的理解。
    只是神灵的对规则权柄的理解，又与真正参悟规则大道的飞升者不同。
    神灵只需要理解权柄如何去使用，那就能发挥规则权柄的力量。
    可是参悟规则大道的飞升者则需要理解为什么，了解其中原理，要充分掌握规则大道，才能使用规则大道。
    二者门槛是完全不同的。
    神灵是能够速成的战力。
    但相对的神灵也有副作用，其一是不能离开成神的位面，与位面绑定在一起，位面要是被摧毁，神灵也活不下去。
    其二神灵对规则大道的理解较为肤浅，较低程度的掌握容易，越到后面，进步越难。
    其三太依赖信仰，发挥权柄力量需要一直消耗信仰，一旦与真正的飞升者战斗，战斗持续时间拉长，信仰被消耗太多，实力也会持续下降。
    方长生成就神灵，可以让他短期内爆发出飞升者战力，可就是中看不中用的玩意。
    抵抗了第一波攻击，剩下的都是虚的，因为信仰已经一次性打光了。
    齐天撕裂绝望领域跑了出来。
    外面的景象让他大惊失色。
    数以百万眼神空洞的绝望信徒围堵在四周，每条街每条巷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绝望信徒。
    绝望神灵姿态的方长生单手握起双管猎枪，朝着高空打出一枪。
    子弹射到高空之上，射穿云层，随着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天空落下倾盆大雨，然而雨水都是黑色的，是污浊的。
    那是沾染上绝望气息的雨滴。
    整座城市被大雨笼罩，不仅是雨水，甚至连空气都被绝望气息所侵染。
    越来越多人被转变为绝望信徒，加入了这百万人的大队伍中。
    “住手！！”
    齐天以造化之力撑起了一面拦截住天空的空气墙，将雨水罩了起来。
    但这改变不了什么，方长生的绝望妖魔还在肆意的进行着转化中，每分钟都有至少十万人被转变。
    “你这是在逼我动手，四师弟！！”
    齐天让金箍棒继续撑着天上的空气墙，踏出风道，一瞬之间便杀到了方长生的绝望神灵分身面前。
    由风暴组成的蛟龙将绝望神灵给捆绑了起来。
    绝望神灵被禁锢住，完全动弹不得，可神情却依然无比淡定。
    “大师兄，轮到你选择了。你可以杀了我让大家恢复如初，但是你当然不敢这么做，我死了，谁来拯救修真大世界，难道还能靠你吗？
    你们需要我，用大局将我架起来。现在也该让你体会一下我的感想了，选择吧！
    选择师父，还是我控制的这百万名绝望信徒？
    你若是还要护着师父，我只能将这些人质都给杀光。
    况且我也不是大逆不道的要杀死师父，仅仅只是需要他的符篆送我去里世界而已。
    为什么要把事情弄得复杂呢？”
    方长生见齐天还在迟疑，索性开口道：“一！”
    上万名站于高楼上的绝望信徒纷纷跳下了高楼，一个个脑袋朝地的垂直降落下去。
    就像一颗颗大西瓜坠落，纷纷在地上开起了花。
    上万人就这般丢了性命。
    有人被底下人垫着，死不成的，但身体也已经被摔得变形。
    死不成反而更是一种折磨。
    “你疯了！！”
    齐天没想到方长生真的会动手，如此轻易的就带走了上万人的性命。
    “人还多着呢，大师兄可以继续拖延下去，看看这些人在我数到多少的时候才会全部死光。”
    方长生即将说出二。
    齐天大喊了一声，“够了！你要的我给便是了！！”
    一张符篆被齐天甩了出去。
    方长生伸手一招，符篆被从远处拽来。
    “早这样不就完了吗？”
    方长生检查了一下符篆，确认无误。
    “师父会在两分钟后恢复，其他人也会解散，各回各家，只要我不刻意操控，他们跟寻常人也没太大区别，只是稍微抑郁一点，时而偏激一点罢了。”
    齐天知道已经阻止不了方长生，最后气恼的道：“四师弟，不管你想做什么，现在的你太疯了！
    真令人失望啊！我本来很期待与你相见，师父多次夸奖你，说你是天生领袖，能够担起别人不敢担的责任，身为学生却能够一次次的挺身而出，能人所不能。
    我以为你会是一个顾全大局、成熟的男人，结果呢？
    此刻在我面前的你，只是一个自私自利、任性癫狂、不可理喻的疯子！
    你会害了所有人的，你要走的道路更是毫无希望的绝路，清醒一点吧！！”
    方长生嘲笑道：“我早就疯了，疯了多少次、多少年了？
    早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能怎么办呢？谁能救救我呢？你能吗？
    你不能，任何人都不能，你们只会动动嘴皮子，说出一些毫无建设性的意见，做出一些自以为正确但毫无作用的举动。
    你们都是蠢货，自以为是的无能废物！到头来还不是得依靠我吗？
    不过是需要依赖我而活着，将希望完全交到他人身上的寄生虫。
    拿长辈口吻教训我？你不够资格，你们所有人都没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