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胡夏！
第一张宣纸上用毛笔写的字是这五个字。
何空青感觉自己整个人如遭雷击，充满烛光的大殿中，孔焕生继续用笑吟吟的眼神望着他。
看到他如此表情后，孔焕生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但是明显带着一种激动，他没有说话。
将放在地上的宣纸第一张拿起。
第二张宣纸露出来了。
《千百度》许嵩！
这……
何空青脑袋已经混乱了！
什么意思？
难道是自己发的这几首歌，当时这些歌手已经写出来了？
这个老头子得到消息了？
何空青想到了什么，但是没有承认，也不敢去承认。
孔焕生似乎很满意他的表情，也似乎上瘾了。
他拿开了第二张宣纸，露出了第三张。
“《坏女孩》徐良。”
何空青的表情在烛光中变化莫测，他没有说话。
孔焕生见他依旧没有说话，继续翻动着宣纸。
“赋予他人技能，独角青。”
“极限运动技能，山地越野。”
“顶级写作能力。”
“幻想能力具现【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
“动物体验卡，襄县8.4大案。”
“幸运度，彩票。”
“动物亲和力，沪上动物园白狮海东青伤人事件。”
这……
这一刻，何空青彻底明白了。
他是同类！
不可思议！心跳加速！
无数复杂的情绪出现何空青的心中，看到宣纸上写着的东西时，他彻底明白了。
眼前的老头子，这个叫无为道长的道士，他是同类！
但是，这怎么可能！
何空青想起了嬴姥姥曾经说过的话。
想起姜薄荷带他第一次见嬴姥姥时，嬴姥姥给他说的四个字。
“此间独一！”
独一啊！
怎么可能有第二名玩家！？
终于，人老成精的孔焕生，认真地看了何空青数眼后，翻开了最后一张宣纸。
“完美人生！”
“轰隆！”
天雷无声地炸裂在何空青的脑海中，他目瞪口呆地望着孔焕生，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
孔焕生缓缓站起身，定定地望着何空青，郑重行礼躬身道：“道友好，我是《完美人生》02号玩家，孔焕生。”
02号玩家！
孔焕生！
……
苍老的声音响彻在何空青的耳边，他却不敢说话。
他后悔了，也很震惊。
他的脑海里出现了曾经系统提示过的话语。
“03号玩家触发任务……”
“恭喜03号玩家完成任务……”
“恭喜03号玩家获得以下奖励……”
为什么自己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不对！
游戏初期意识到这个问题了，但是在问过嬴姥姥后，嬴姥姥说出“此间独一”那四个字后，就再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包括这一整天，疑惑为什么无为道长会见自己，都没有想到他是玩家这个问题。
何空青很疑惑，也很后悔。
他非常后悔来到白云山，来到白云观。
这一刻，他突然想到了，也许从平城的那一次，孔瑞泰就在有意接近自己，要不然他怎么会抄经书抄一半，就离开了京城白云观。
包括自己出车祸后，他留在晋西，原来都是为了接近自己。
自己被算计了。
何空青心中不断地重复着冷静两个字，静静望着孔焕生，对方也不说话，就那么望着他，似乎在等他缓神过来。
是什么时候被他注意到的？
是沪上动物园白狮事件？
是沙滩市极限运动事件？
还是襄县8.4大案的时候？
或者是自己得到《完美人生》头盔的那一天？
何空青太痛苦了，这种感觉让他有些窒息。
为什么自己没有提前感知？
为什么自己没有意识到这件重要的事情呢？
可是，痛苦之外，他有一丝意外的庆幸，自己真的有同类，自己原来不是孤单一个人啊。
可是，这个无为道长找自己做什么？
他想做什么？
自己为什么没有在游戏里见过他啊？
他真的是玩家吗？
想到这里，何空青轻声开口问道：“你的那样东西呢？”
一直站在原地，背对三清道像的孔焕生，再次露出笑容，这次是会心的微笑。
他知道他的询问，知道他的意思，但他不在乎。
他怕就怕对方死不承认，鱼死网破，到时候两败俱伤。
他不想有这样的结局，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等了足足二十一年，才为自己的孔家发现了这样一个宝贝，才为自己找到了同类。
他怎么会动手呢？
这是他的传承，也是他留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念想。
二十一年了！
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孔焕生转身走到大殿一旁，抱出了一个箱子。
缓缓地将箱子打开，露出一样让何空青熟悉的东西。
“完美人生的头盔。”
……
后院。
孔瑞泰进入这里的机会并不多，也从未见过爷爷在三清宝生殿见过人。
他坐在廊亭里的石凳上，他的身旁是俞三七。
面前廊亭口站着封仲。
“六爷，我爷爷见何空青到底什么事情？”
封仲知道孔焕生不会告诉孔瑞泰，但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思虑了一下回答道：“我觉得像是收徒。”
收徒？
俞三七瞬间愣住了，外公怎么会收何空青为徒啊？
他们两个连见过都没有见过。
孔瑞泰知道她的疑惑，解释了一句：“六爷说，老爷子神游时，见过何空青。”
俞三七定定地望着三清宝生殿，不知道在想什么。
相比较孔瑞泰和俞三七两个人的疑惑与好奇，他是最老神自在的一个人。
这些年，他在孔焕生身上见到过太多奇迹。
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在得到孔焕生发出调查何空青消息后，封仲已经看过他这些年的资料。
前十五年平淡无波，十六岁那年成了少年英雄。
然后再度平静如水。
直到二十九岁时，开始逆袭人生，百万网红，极限运动，网络作家。
其实，按理说这样的人物，放在封仲眼中根本不在乎，他见过太多出名的人物。
可是，这个叫何空青的道友，和自家老哥哥的经历很相似，高度相似，令人难以置信。
因此，封仲觉得孔焕生一定在收徒。
……
大殿之中。
何空青终于开口了：“你既然有这样东西，为什么还要见我？”
这也是他目前为止最想问的一个问题，他也是玩家，见自己做什么事情。
孔焕生已经重新坐回地上的跪垫上了。
“它已然失效。”
失效？
何空青明白了，老头子的头盔不能用了。
《完美人生》的头盔还有使用年限？
那他找自己？
为了抢夺自己的头盔？
也许是察觉到何空青的这个想法，孔焕生苍老的声音继续响起：“每个玩家都是独一无二绑定头盔的，不存在抢夺。”
嗯？
那你见我什么意思？
关押在白云观？
替你改变过去？
何空青的警惕心到了极点，曾几何时，想象过有同类，但是见到同类，反而最害怕了。
“我对你没有恶意，道友请放心。”
“坐下吧，我们好好谈谈。”
听着孔焕生再次释放出的善意，何空青知道就算有危险，也没有办法了，这是人家的地盘。
他没有再犹豫，坐在了孔焕生对面的跪垫上。
在何空青坐下的这一瞬间，孔焕生放心了，既然他坐下来了，就说明有想法要谈。
“我在二十一年前就无法进入《完美人生》世界了。”
孔焕生的声音缓缓响彻在何空青的耳边。
二十一年前？
那就是2003年？
何空青还是没有说话，但他已经有些明白了孔焕生的意思。
孔焕生的家族需要自己，需要自己能够改变过去的能力，需要自己为他改变历史。
怪不得孔家能成为如此庞大的家族，原来背后是有着《完美人生》的玩家啊。
“我们一样，但又不完全一样，你比我幸运。”
“我很羡慕你。”
孔焕生忽然说了这么两句话。
何空青没能理解，不过他没有着急询问。
因为老头子既然说出来了，就一定会解释。
“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你不会意识到其他玩家的存在，或者说一开始想象过有其他玩家，但后来逐渐忘却了这个问题。”
老头子就像有读心术一般，看透了何空青的心思。
何空青突然想到他会不会真的获得了这个技能啊，《完美人生》可是什么都有的啊。
孔焕生没有停顿，继续说道：“其实都是《完美人生》屏蔽所造成的，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无法让瑞泰骗你过来。”
“如果你没有被屏蔽，你一定会逃离，不会与我相见，其实这也是完美人生对你我的保护。”
原来是这个样子，那么一切都说通了。
“我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见你，也是因为我察觉到你已经进入了《完美人生》新阶段，你的情绪波动到达了极点。”
“如果我不见你，你会崩溃，或者要花费很多年才会压制下去。”
说到这里，孔焕生的声音充满了感慨。
他发出重重的叹息声。
“同类啊，我终于见到你了，这一辈子知足了。”
“我也可以认真地告诉你，你所处的现在不是虚幻，也不是梦境，是真实的一切。”
“你不用担心这一切会消失了，它真切地属于你。”
这些话说出来后，何空青终于抬起了低着的头。
良久后。
他开口了：
“你好，我是《完美人生》03号玩家，何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