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熟悉的大殿，还是孔焕生与他。
这一次，何空青行礼后，便坐在了跪垫上。
孔焕生没有逼问之前资源互换的问题，而是开口道：“你之前问我的问题，我今日来回答你。”
何空青很期待能从他这里得到什么信息。
“没错，确实有01号玩家的存在。”
果然！
何空青很想知道这01号玩家是什么人。
却不料，孔焕生摇了摇头回答道：“我和他没有见过，准确地来说，是他见过我，我没有见过他。”
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记得我们两个人在电话中交流过。”
“那是在2003年的时候，新世纪来临的第三年，我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后来我查询过，发现根本找不到通话的人来自哪里。”
何空青听到这里，不由想到了【时空通话手机·他人】这个物品，听起来很像。
“当时，我问他是谁。”
“他说伙伴，我是和你一样的人。”
“我当时与你见到我的心情是一样的，但是那个时候，我已然斩断了旧我，没有那么激动。”
“他告诉我他要死了，很后悔没有再见一面。”
“他要给我一声对不起。”
“我当时觉得很莫名其妙，他又说以后的路还很长，你一个人要走好。”
孔焕生的眼神充满了回忆，何空青没有任何打断他的话语，就这样静静地听着讲述。
“全程都是他在说，说了很多话，但都是分别的话。那一瞬间，我觉得他就像是一个话痨，已经很久没有与人痛快交谈过了。”
“后来挂了电话，我仔细回忆，发现其实我可能与他见过，但是都被消除了记忆。或是他消除，或是我消除，亦或者是《完美人生》。”
“而且似乎我与他在商业上交手过，我们两个都是两败俱伤，但是我真的想不起来他是谁。”
“我也明白了他对不起那三个字的意思，我猜测他曾经发现了我的存在后，似乎想要控制我，但是却失败了。”
“后来，不知为何这些记忆被抹除了，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关于他的记忆，我只记得这些。”
“也是从那一刻，我才清除了屏蔽，知道了自己并非独一玩家，才知道原来我真的有同伴。”
说到这里，孔焕生深深叹息：“只可惜，太迟了。”
是啊，太迟了。
那个时候孔焕生已经六十多岁了，经历了几十年的风风雨雨与折磨，才得知这件事情。
如果再早一些，他或许能活得更轻松一些。
何空青陷入沉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到这里，孔焕生的眼神变得认真起来。
“其实，也是他告诉我，一定会有新的传承者出现。”
“我不知道为何，他的话语中，对你这个03号玩家的出现，非常确信。”
“你昨晚离开后，我回忆了许多事情，猜想你们或许见过？”
见过？
不可能啊。
何空青愣住了，自己怎么可能见过01号玩家啊？
按照孔焕生所说，01号玩家性格应该是霸道的，他发现自己的话，那么肯定会对自己用强。
自己没遇到过这样的人物啊。
“我的记忆里没有关于他的事情。”
何空青开口回答了这个问题。
孔焕生摆了摆手，端起地上茶盘里的茶杯饮了一口茶水：“无妨，我也是猜想，而且你才得到这件宝物没多久，还有充足的时间去探索。”
“很多事情，你慢慢去寻找答案挺好的。”
看来这01号玩家真的很神秘啊。
何空青之前还在想，如果真的有01号玩家，那么孔焕生不至于这么孤独啊。
没想到两个人没见过面，或者说只见过寥寥数面。
“孩子，你还想知道些什么？”
孔焕生站起身，拿出祭香点燃，插在香炉里，轻声问道。
还想问什么？
何空青突然想起嬴姥姥说的那四个字。
他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我曾在过去见到过一位神婆，她说我的命格，神气不同于他人。”
“还说我不属于那个世界。”
“后来，我问她是否有和我一样的人。”
“她回答了我四个字。”
“此间独一。”
话说到这里，孔焕生已然知道他的意思，他扭头问道：“是哪一年见到她的？”
“2010年。”
何空青如实回答。
听到回答，孔焕生笑着坐回跪垫：“孩子，她说得其实也对。”
“2010年是你的主场，此间独一，只有一个玩家，我当时已经不是了，所以她的回答也是对的。”
呃……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吗？
但何空青还是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的几位红颜都不错。”
孔焕生突然提起了这个话题，何空青知道自己早已经被调查得一清二楚，索性也就点了点头，承认了。
“那位叫姜薄荷的小姑娘，与你甚是有缘，确实不错。”
“那位独角青的掌舵人，也很有能力，当年，你也算是一怒为红颜了。”
“至于苏竹，她的事情我可以帮你。”
听到孔焕生的话，何空青愣了一下，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孔焕生笑着说道：“她的母亲在2001年遇到了未知凶手的杀害，按照你之前让瑞泰帮你查询的人来看，你是怀疑梁宽他们吧。”
“是的。”
这个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那么，你很想让事情水落石出，对吧？”
“是的。”
“2001年，我还拥有游戏资格，我可以帮你，如果你能回到2001年，我可以与你一起推动这件事情。”
“到时候一切都可以水落石出，让凶手伏法。”
这个主意倒是挺好，2001年自己什么势力也没有，如果孔焕生能够帮自己处理这件事情，就再好不过了。
杀人不是目的，让世人知道真相，让苏竹安稳度过童年，这才是何空青所想要的。
“那我需要做些什么？”
何空青知道，这件事不属于双方的资源互换，他肯定有其他意思。
“你都三个红颜了，不如就把三七收了吧。”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哪有把自己外孙女这样送出去的道理啊？
但是一想到他的风流事迹，何空青还是理解了。
不过，之前还以为他让自己和孔新蝶在一起呢，没想到是俞三七。
他摆摆手：“我和三七不合适，也没有感情基础。”
这一瞬间，他也想明白了，这老头子明显是想联姻啊，用婚姻捆绑。
“不碍事的，感情可以培养。”
“而且，你回到游戏里后，以前的我肯定会使用命运卡让三七与你绑定，你总不愿意绑定一个你不熟悉的人吧？”
孔焕生眼中露出戏谑的表情。
自己的孙女可不少，每一个都是长相绝美，能力出众，说不定还真可以。
命运卡是这么用的吗？
何空青无奈地瞅了老头子一眼，开口说道：“你这样考虑过三七还有其他人的感受吗？”
“这就是她们的命，何况他们与你在一起，是天大的福气，有什么不好呢？”
孔焕生似乎恢复了往日的霸道样子，这件事上一点也不让步。
但是何空青也不让步：“不可能的，我娶不了她的，我这辈子也不知道办不办婚礼。”
“如果要结婚，也是她们。”
孔焕生知道他说的她们是谁，但他不在乎：“没事，你与三七可以举办简单的婚礼，形式主义不存在，只要你们能在一起。”
“我……”
何空青还想拒绝。
孔焕生打断了他的话：“多说无益，你们两个离不开的，往后看就是了。”
得！
这来一趟白云观，还被强迫送个媳妇？
何空青也没有继续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不过他想了想，心里好像真的对俞三七不反感啊。
而且俞三七喜欢自己，现在又有老头子的支持，她似乎可以摆脱大家族的命运。
在孔家这种家族里面，个人的婚事很少有人能自己做主，现实中的剧情比小说里更加离谱。
要不然，俞家怎么会发展到现在？
很明显，也是背靠孔家发展起来的。
强强联合，才是真实的社会。
孔焕生打得就是这样的主意，其实他也没想到，当年随意的一张卡，会导致现在这样的结果。
不过也挺好，虽然是外孙女，但也是自己最疼爱的那个。
但是，他想了想还是说道：“如果你实在不喜欢三七，新蝶也可以。”
啊？
何空青将刚才心中的话收回了，还以为他没打孔新蝶的主意，原来已经打了。
望着孔焕生那苍老的眼神，何空青直接摆手拒绝道：
“更不可能了。”
本以为孔焕生会纠缠一番，谁曾想到他点了点头，居然没有说下去了。
何空青好奇地望了他一眼，不知道他为什么这副样子。
孔焕生看出来他的疑惑，叹了口气：“新蝶虽然存活下来了，但是身体孱弱，所以无论成不成婚，我都不在乎。”
“只希望她能够好好活下去。”
原来是这个样子。
何空青点了点头，理解了孔焕生作为一位父亲的心情。
“只是希望有一天，新蝶遇到情况，你可以帮一把。”
大殿之中，再次响起苍老的声音。
何空青心神一颤，他知道这个请求，无关交易，只是一位苍老同伴，作为父亲的请求。
“我答应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