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虞之一愣。
片刻后才反应过来。
她点点头，“不过还是很浪漫。”
似乎雪这个字天生就可以跟浪漫两个字结合在一起。
于是沈行舟问：“那要不要出去近距离感受一下？”
“好呀。”向虞之雀跃开口。
正好她已经在家里睡了一天，。
两人推门出去，向虞之问程萱：“我们要去楼下玩，你去不去？”
程萱抱着手机想也不想地摇头，“这么冷的天，我才不出去。”
向虞之：“那我们下去了啊。”
“去吧去吧。”程萱头也没回。
沈行舟把门口的大衣套上，向虞之也回房间找了一件羽绒服穿上。
楼下的树上已经挂满了红色的小灯笼，远看跟挂满了柿子一样。
因为要守岁，所以哪怕是在凌晨同样也亮着万家灯火。
向虞之拿起手机对着白雪压枝头的红灯笼拍了一张照片，而后她站在面前，把手机给沈行舟，“帮我拍一张照片呗。”
“好。”
沈行舟透过手机屏幕看着向虞之。
只见她粉粉的一小只，手里拎着两个小灯笼放在头顶，像是小时候家里的年画娃娃。
他弯唇一笑，按下拍摄键。
收了手机以后，向虞之跑过来看他拍的效果，“这个光也太惊悚了点。”
灯笼的红色正好映在她脸上。
这也就算了，偏偏还暗了一半，相当于她有半边脸是隐在黑暗中，就跟电影里蓄势待发的厉鬼一样。
向虞之不满意，“这样，你去那里站着，我看一下光线，然后你再给我拍。”
沈行舟皱眉，显然是不太乐意。
“求求了，你就帮我一下。”向虞之撒娇开口，“我要给粉丝福利啊。”
说着，她就拉拽着沈行舟往前走。
沈行舟垂眼，就看见向虞之可怜巴巴的眼神，甚至她在看见他的目光后特意又眨了几下眼睛，“沈总…求你了。”
几秒后，沈行舟长叹一口气，抬步往前走去。
向虞之这才笑起来。
她举着手机开始指挥，“往左边一点。”
“把灯笼举高一点。”
向虞之原本聚精会神在找合适的位置，可后来她看着沈行舟穿着黑色的大衣做出的动作，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赶紧连拍好几张。
然后低头咯咯笑起来，哎呀，别说，还挺可爱的。
沈行舟察觉到向虞之的动作，面色一凛，大步走过来就要把把她手里的手机要过来，“向虞之！”
向虞之眼疾手快把手机藏在自己身后，躲着他的动作，“沈总你注意点影响啊。”
沈行舟一愣。
而后向虞之故意开口道：“行了行了，不闹了，这光线就是不行，我不拍了。”
沈行舟淡淡瞥她一眼。
向虞之对上他的眼神，干笑两声，“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可什么都没做。”
“你最好是。”沈行舟显然不信。
向虞之故意歪曲他的意思，“经纪人，我们两个现在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了吗？”
沈行舟一噎。
他深呼吸几口气才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当初他眼睛是瞎了吗？竟然觉着她没有程萱闹腾！
向虞之眼角余光注意到沈行舟的表情似乎平复不少，才松了一口气。
就这么一会儿，两人的肩膀上已经落了一层雪白。
向虞之赶紧跑到屋檐下，把雪花掸落下去。
不一会儿，她偏头看向旁边的沈行舟，问：“诶，经纪人，你还记得去年这个时候在干什么吗？”
反正她去年也是一个人，似乎是在出租屋里吃速冻水饺，然后写脚步。
而现在她竟然在另一个世界当爱豆。
想想也是挺神奇的。
一旁的沈行舟还真顺着她的问题想了一下。
沉吟几秒后，他回答：“那时还在英国，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国外喜欢过圣诞节。
如果不是特意去唐人街，几乎感受不到春节的气氛。
“啊。”向虞之目露诧异，“过年也没回来吗？”
“没有。”沈行舟开口。
向虞之咋舌，“那你也挺惨的，你们这些豪门都这么薄情的吗？”
沈行舟微微一笑，“也许吧。”
几秒后，他忽然抬眼，反问：“你呢，想家吗？”
两人都知道他说的想家是什么意思。
在这个万家灯火的春节，只有她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世界。
如果她没来这里，或许现在正在跟家人一起守岁看春晚？
或者跟几个好朋友一起出去放烟火？
总之不会是一个人待在冷冰冰的公寓里。
向虞之一愣，她没想到沈行舟竟然会问她这个问题。
她也没想过，根本不敢想。
不一会，她低头轻笑一声，大方承认，“有一点儿，不过还好。”
“你家……”沈行舟斟酌着自己的说辞，“是不是挺温馨的？”
“一点也不啊。”向虞之几乎没有思考直接开口回答，“我家还不如现在这个公寓。”
沈行舟皱眉。
向虞之：“我没现在这么有钱，租不起好房子。”
“你父母呢？”沈行舟问。
向虞之：“很早就去世了，亲戚们都害怕我过去当他们的拖油瓶，所以我就自己搬出来住了。”
她偏头看见沈行舟欲言又止的表情，赶紧让他打住。
“我这个人啊。”向虞之仰起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漫天的雪花洒落在她脸上，然后绽开一个大大的笑脸，唇边的梨涡清晰可见，“本就无枝可依，所以在哪都无所谓。”
“现在这个地方已经很好了。”
只不过有时候还是会想念另一个世界，会想如果自己没来这里的话会是一副怎样的光景。
沈行舟看到向虞之的笑脸后心头重重一震。
怎么会有一个女孩子能如果漫不经心地说出自己的苦痛。
如果是程萱，恐怕早就开始哭鼻子了，又怎么会笑得出来？
沈行舟看出来她并不想要安慰，于是也不开口，只是静静站在她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向虞之忽然想起一件事，她转头问沈行舟，“你说……”
“什么？”
向虞之皱眉，“我今年不是没给我爸妈上香嘛，他俩会不会特别担心我啊？”
说完，她又笑了一下，“算了，他们估计正在骂我，这小兔崽子是不是谈恋爱了？这么重要的事儿都能忘！”